“什么?”
梅任荇惊坐起身,三两步便到了门口,一把将门拉开。
“六皇子来了,管家正在拦,多半是拦不住的。”
“怎么办怎么办,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,我……”
嘀咕两句,忽然发觉下人还在,梅任荇立刻变了脸,“你先下去吧,我知道了。”
说罢将门关上,不管三七二十一又躺了回去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重重的敲门声响起,端看这敲门的架势,活像是要拆了梅任荇的房门。
里面半天没动静,阿平回头看向慕容清,等待下一步指示。
“继续。”
慕容清表情丝毫未变,眼底连不悦都没有,偏生吓得阿平浑身一个哆嗦,回身接着砸门。
“谁啊?大半夜的……”
里头的人总算被吵醒,骂骂咧咧踩着脚下的鞋往外走。
“干什么,还让不让人睡觉——”
门一开,正对上慕容清平静无波的一双眼,梅任荇声音渐渐减弱,退到了一边。
“殿下里头请。”
“进去就不必了,我过来是要问问梅大人,你干了这样的事,夜里竟还睡得着?”
“这……殿下这是什么意思,下官可是有什么事情办的不妥,还请您明示。”
“亥时,寒水亭,你当真不知?”
慕容清步步紧逼,梅任荇本就心虚账本的事,演戏是演戏,可谁想到慕容清这么强势,险些漏了怯。
脚后跟贴上门槛,梅任荇猛地一个激灵醒了神,咬牙道:“下官如何得知,这几日奔波劳累,下官身体不适,服过药早早便歇了,这梅府里外的下人都可以作证,您若是不信,只管去审就是了。”
“当真?”
“当真,绝无半句虚言!”
慕容清听罢怒极反笑,一句话也没多说,转身便走。
梅任荇浑身发软,倚着门框许久才有了些力气,叫来缩在院子里的下人,扶着他回了屋。
“去,立刻去找孙大人,就说六皇子看着像是要追究到底,请孙大人帮忙想个对策。”
刚一坐稳,梅任荇就一把攥住了下人的手,力道之大,几乎要将人骨头折了。
下人连声应着,待梅任荇一松手,立刻小跑着出门。
翌日。
杨定璻家中已经一片素色,杨夫人挺着大肚子坐在棺椁前,眼中满是死寂。
慕容清与赵安常都在,两人帮衬着忙前忙后,也算是叫杨夫人能在最后这些时间里好好陪陪杨定璻。
“两位大人,你们也歇歇吧,杨家没什么亲戚来,就是些同僚跟邻里,不必如此大费周章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杨夫人才将目光落在慕容清忙碌的身影上,“多谢两位大人,否则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操持好这些”
“杨夫人客气,若非我们……”
“不说这些了,两位大人喝些水吧,余下的让他们忙活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