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才刚听人说陈伽珠死了,死在了牢里,是暴毙身亡。”
她顿了顿,“芸微想来问问三小姐,此事当真吗?”
“你知道了?”
谢芷柔有些意外。
陈伽珠的死讯是午后才传来的,连她也才知道不久,不想陈芸微竟然已经知道了。
“底下人来报的时候,我还特地差人去牢里瞧了瞧,确是没了生息。”
得到肯定的回答,陈芸微心内如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,万千思绪涌上心头,复杂得不可言说。
再联想到今日谢芷絮同她说的那些,陈芸微一阵背后发凉。
莫非陈伽珠之死,真的与谢芷柔有关,又真的是因为她对萧楚晟的这份情愫?
“不瞒三小姐,我那位嫡姐虽然跋扈,但到底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实在是死得蹊跷……”
陈芸微带点试探地说着,随即小心地望向谢芷柔,“芸微想问问,谢三小姐对此事怎么看?”
不想她会有此一问,谢芷柔微怔片刻,端起茶盏,垂了双眸,目光就落在氤氲的茶水上,也不看她。
“怎么看?”
谢芷柔低低冷笑一声,仿佛对此事有些嗤之以鼻的味道,“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,从她决定迈出那一步,踏上那条路的那一刻开始,就已经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了。”
“一枚棋子,有用时还尚留有一口气;无用之时,走了一步废棋,成了一颗弃子,操控棋盘的人自然连那让她苟延残喘的一口气,也不肯留了。”
因着谢芷姝还在跟前,谢芷柔并不想将此事挑得太明。
她说得含糊了些,仍令陈芸微不寒而栗,背后发凉。
依着谢芷柔的说法,陈伽珠的确是留着不但无用,还有可能坏事的一颗弃子。
死,也就成了必然。
至于什么暴毙而亡,得了什么病,怎么死的,也就都不重要了。
“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?”谢芷柔喝了一口茶,才想起来问她。
“没,没什么。”
陈芸微下意识开口就是否定,那有些慌张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异样。
看着她这般,谢芷柔张了张口想说什么,却最终将那些叮嘱的话都咽了下去。
才刚提起陈伽珠的事,毕竟是一条人命,这会子大家都显得有点兴味索然。
饮尽茶水,谢芷柔搁了茶盏,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,“好了,明日便要走了,早点回去歇着吧,明儿好赶路。”
她才得知陈伽珠死讯,若是今夜睡不安生,明儿可扛不住那舟车劳顿,到时更受罪。
“是。”
陈芸微从座中起身,临走了,还是留恋地看了一眼谢芷柔和谢芷姝,以及花厅内几个熟识的丫鬟。
“那芸微就先告退了。”
话音落下,陈芸微在众人的注视下,出了花厅,被两个婢女引着往厢房去了。
望着人离去的背影,谢芷姝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。
“姐姐,我怎么觉得陈小姐今天有点不大对劲?”
谢芷柔亦是这么认为,往花厅门口望了一眼,语气淡淡,有些隽远,“可能是明天就要走了,离开自小长大的京城,多少有些不舍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