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子听了谢管家这充满威胁意味的话,努了努嘴,心里不以为然,送他送到院门口,脚下全是被风吹落的桑果,一踩一个爆浆,老婆子拉着谢管家小声的问:“谢管家,真就没别的人来此后这位主子了?”
谢管家扯回自己的袖子,没好气的说:“什么主子,她不过是个丫鬟,还要多少人伺候她?”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。
丫鬟就是下人,伺候下人的那就是下下人?老婆子一甩帕子,扭着肥腰往里走,罢了罢了,哪怕伺候谢府的下人,得到的月钱都抵得上她在家务农三个月的钱了。
“小姐这儿就两个房子,我就睡厨房,这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,进去歇着吧。”老婆子见梁盼儿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,便推了她一把,谁成想她没站稳,一个踉跄就要摔倒。
小姐再怎么卑贱无所谓,关键是那肚子可金贵着,老婆子急忙把她拉回来,梁盼儿被这大力拉扯差点就脱了臼,倒也让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她仔细的打量这间原本破败不堪的房子。
里头的稻草不知道移到了何处,放了一件大床,和一座简陋的梳妆台,便再无其他多余的家具,漏风的窗户也重新糊好了,梁盼儿坐在床上,不只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回事,她的鼻子下面总是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酸味。
吃饭只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旁,隔两步就是一口枯井,老婆子在哪捣鼓了半天,从井下捞起来几桶的树枝树叶,甚至还有死老鼠,才堪堪有水流从地下冒出来。
老婆子来的时候就有人一再交代,叮嘱她们就待在这里,知道生完孩子,除了每天早上会有专人来给她们送米送菜,绝对不允许和其他人打交道,尤其是不能和春华院的主子碰面,不然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。
“唉。”老婆子擦了擦额头的汗,往屋里望去,窗户虽然重新糊过了,但窗框外封了木条,窗户打不开阳光也就透不进来,本来这儿地势就背阴,这下显得更加阴暗了些,大白天的都需要点灯。
这么好的一个姑娘,长的好,身材也好,怎么就想不开去爬将军的床呢?还偏偏选在夫人临盆之际,真是作孽啊!
不过也落得清闲,这小姐也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儿,老婆子早早的就在厨房打了地铺睡得呼呼作响。
而另一边,梁盼儿直直的躺在床上,一点思想都没有,脑子里空荡荡的盯着房梁,突然,她仿佛坠落在冰冷的河里,感觉四肢都不受自己控制,完全失去了力气,明明浑身极寒,她的额头上却冒出豆大的汗珠。
她睁圆了双眼,原本好看的弯弯眼硬生生的被撑得圆鼓鼓的,梁盼儿看见那穷凶极恶的男人冲着她咧开了平常不苟言笑的嘴角,离她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。
男人的声音虚无缥缈,一会近一会远,他说:“梁盼儿,我要你生生世世为她赎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