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雀儿并没有昏睡多久,不到一盏茶时间便醒了,只是一睁眼便问:“天黑了吗,怎么不点灯?”
黎舒画倏地愣住,喉头像被什么卡住了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外面天色分明是还亮着的,屋里也只是稍微有些暗,她却一点也看不见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云雀儿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,伸出手四处摸索,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我是怎么晕倒的,我记得我好像吐了血来着,大夫怎么说?”
黎舒画握住她的手,将她整个抱入怀中,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/抖。
“你只睡了不到一刻钟,现在天还亮呢。”
“什么?”云雀儿身子一震,眼睛瞪圆,心一点点凉了下去,“那我,我怎么看不见?我瞎了不成?”
“不,不是,你怎么会瞎呢?”黎舒画轻拍她的脊背,柔声安抚着,“你只是中了毒,方才我已用内力暂时压住了毒性,等大夫来了,肯定能帮你解毒,到时你很快就能看见的,别急好吗?”
云雀儿呆愣住,她怎么能不急?眼睛看不见不就成了废物?不能自理不说,还要拖累身边人,她不想那样活着。
“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?我明明很小心的,为何还会中招?”
情绪一激动,心口气血一阵翻腾,又吐出一口血来。
黎舒画急得不行,忙取出帕子给她擦去嘴角的血丝,又是一个劲地劝。
“不会有事的,一定不会。”
云雀儿靠在他肩上,深吸了一口气,闭上眼,没再说话。
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。
日落时分,大夫终于赶到,据小厮说,这位罗大夫是城内医术最好的郎中,肯定能治好公主。
然而,在给云雀儿看过后,罗大夫却愁眉苦脸地道:“公主所中的乃是剧毒,毒性已深/入肺腑,几乎不可能救治,老夫无能为力,如今只有……只有准备后事……”
“胡扯!”黎舒画立即翻了脸,一把拽着大夫扔出门去,“分明是你这庸医无能!”
见他动了肝火,没人敢上前去招惹,大夫与小厮们都吓得跑了。
黎舒画回到屋里,调整好情绪,坐到云雀儿身旁,安慰道:“媳妇儿,你放心,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大夫给你解毒,你不会死的。”
“我知道,你肯定不会放弃我。”云雀儿握住他的手,反而开始安慰他来,“而且我一向命大,以前再多的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,这次也一定能安然度过,你也别太为我担心了。”
尽管她心里也焦急,可急有什么用,事已至此,只能是接受事实,走一步看一步。
黎舒画伸臂将她抱住,微笑道:“是啊,这次一定也能挺过去。”
不多久,张县令匆匆忙忙赶了过来,深深地作了个揖,专门给两人请罪。
“都是卑职疏忽大意,让奸人混进了府里,请公主和将军再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,我一定尽快查出下毒之人,将之绳之以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