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与卫柳,圆房了吗?”
这问题扎心了。
以至于祁盛的第一反应,竟然不是觉得卫钧冒犯,而是觉得自己一定要稳住,不能丢人。
于是,他不说话,只看着卫钧。
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甚至连最细微的动作都没有,眉毛没有挑起来,眼睛没有眯起来,嘴角也不曾抿起来。
但是,哪怕他竭力控制着面部一片空白不要给卫钧任何信息,这位老丞相还是读懂了。
“看来是还没有。”卫钧摇摇头,又点点头。
他说道:“等殿下解了毒,与她圆房,她怀中有了殿下的骨肉,我便告诉殿下缘故。”
祁盛:“……”
卫钧又问:“现在,殿下可以叫卫柳同老臣走一趟了吗?若是不放心,哪怕殿下亲自陪着也可以,还不放心的话,叫上王府的所有人一起陪着也行。”
这样问的时候,卫钧的眼中充满了期待。
看得出来,他是认真想要叫卫柳去,而且似乎除了叫卫柳见一见自己的夫人之外,并没有其它更多的目的。
不过,祁盛找不到自己要满足他的理由。
这位二皇子殿下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岳父,上下嘴皮子轻轻一碰,回答了一个字给他。
他对卫钧说:“滚!”
卫钧徘徊了一下,说道:“那老臣明日再来拜访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倒也没有再多纠缠。
元宝忿忿不平地对着他的背影发牢骚:“什么话!什么叫圆了房才说?这老狐狸分明是找借口拖延,他一辈子都不会说的!”
祁盛瞥向元宝,问:“一辈子都不会说?你是觉得我一辈子都圆不上房了吗?”
元宝:“……”
不得不说,他家这位殿下哪里都好,就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,会显得有点傻气,关注点都非常奇怪。
尤其是卫柳来了之后,好像他的智慧都跟着外人跑了,只留下恋爱脑与他长长久久地相伴一样。
但是怎么办呢?自己家的殿下,只能自己哄著。
元宝笑着说:“哪里话?一辈子圆不上房的是奴才呀,奴才都不急,殿下急什么?”
祁盛轻轻“哼”了一声,还是满脸的不高兴。
他闷闷地气了好一会儿,才说道:“我记事早,我还记得卫夫人肚子里怀着孩子,来宫中给母后请安的模样。”
“卫夫人好像是先皇后的闺中挚友?”
“是的,等她嫁到卫家后与我母后关系一直也都很好。”
祁盛回忆著,说:
“孤与卫柳的婚事便是那时候定下来的,当然,那时候卫钧还不是丞相。”
“卫锦这个名字,还是我母后为她起的。”
元宝听到这里,有些讶异地问:“是先皇后起的锦这个名字?”
“是呀,我母后说『最是玉莲堂上好,跃来夺锦看吴儿』。她还一直对我说,事事都要做到最好,才配得上自己将来的媳妇。”
“可惜了,好好的名字最后毁在了卫钧与卫锦两个人身上。”
说起这些,他仍旧感觉唏嘘。
唏嘘之后,祁盛继续纠结卫钧跑来说得这一套云山雾罩的话。
他摸著自己的下巴,琢磨:“到底是什么缘故?他要关心圆房没圆房?还要等卫柳怀孕才能说?他连女儿都能丢出去不要,难道却关心什么时候能有外孙?”
“我倒不觉得他是关心他将来的外孙。”卫柳的声音忽然从房顶上传来,“我觉得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,所以故意恶心你呢。”
祁盛仰头,发现屋顶的瓦片不知何时被人拆了一片,卫柳就从那里伸头看着他。
祁盛:“……”
卫柳耸耸肩,说:“我实在是好奇,毕竟卫钧的事情与我也有关系,你不会介意我偷听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