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柳有些困惑,她其实没有听懂傅恒舟的话。
为什么女孩子就应该只能想着男人,想着去打扮,想着去和其他女人夺男人的喜爱?
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想其他的事情?
而傅恒舟也同样困惑:“你说的这些其实是对的,只是若是从男人嘴里说出来,哪怕是六殿下说的,我也不觉得奇怪。可你这样漂亮的姑娘说这些……”
他就总觉得奇怪。
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奇怪。
略略思索之后,傅恒舟恍然问道:“是不是二殿下喜欢与你谈论这些,他和你说过呀?”
在这位太医的脑子里,女孩子对于这些事情一定是没有兴趣的。
既然没有兴趣,也就不应该有什么见解。
若是有了,便一定是她喜欢的男人告诉她的,而她一定是把心上人的话死记硬背了下来。
卫柳此时也恍然大悟,忽然明白了傅恒舟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一番奇怪的言论。
她道:“为什么要是为了祁盛?你是不是觉得,天底下的女人,都要为著男人而活啊?”
“女人在家从父,父死从兄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,生死荣辱俱皆系在家中男丁身上,就如攀附在稻谷上的菟丝子,难道最要紧的不是把持中馈,拉拢男人的心吗?”
卫柳瞥了一眼傅恒舟,问道:“傅太医,你有过心仪的姑娘吗?”
傅恒舟回答说:“未曾。”
卫柳又问:“看你年纪也不小了,至今仍未娶亲吗?”
傅恒舟一怔,回答说:“自然已经娶亲,媒妁之言,父母之命,也称得上门当户对,举案齐眉。”
“但你不喜欢她?”
“天底下的姑娘,都是一般的模样。”傅恒舟道:“柴米油盐的琐事,还有些风花雪月的韵事,除此之外,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
顿了顿,他又补充:“当然,王妃确实不同,王妃医术高超,在下佩服。拙荆自幼在闺中只读过女则女训,略识些字,不通医术。”
卫柳叹了口气,说道:“傅太医,这就是你们有些男人的不是了。”
傅恒舟一脸茫然。
卫柳说:“我虽然年纪小,但是我也懂得一个道理。”
“什么道理?”
“女孩子比男孩子聪明些。”卫柳说:“我师傅收了两个徒弟,我同我师兄,我一日学会的东西,我师兄要学一周,故而我已经出师了,我师兄还在背验方呢。”
“王妃天资聪颖,与众不同,这并不意味着女人都比男人聪明。”
“我不是天资聪颖,我只是运气好,遇到一个愿意教我医术,鼓励我上进向学,告诉我好女儿就应当闯荡四方,走遍江湖的师父。”卫柳傲然道。
随后,她语气一转,又说道:“若是给你夫人一个机会,叫她可以不需嫁人,委屈求全地满足你的风花雪月,操持你的柴米油盐,也不需要浪费时间去读那劳什子女训女则,而是也给她一本本草纲目,你觉得她是否还会不通医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