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西侯眼看着陈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也只得点头答应,“既然这样,那我就直说了。我想让源儿过继到我二叔那一脉上,为的是能够保住二叔传下来的丹书铁券。二叔这一脉绝了嗣,我爹又只有我这一个孩子,本想着等我有了孩子,再给二叔过继一个,继承二叔的香火。云儿出生之后,原本是想着开祠堂的,可他母亲舍不得,就一直拖到了现在。大舅兄,这事可不能再拖了,再拖下去,平西侯府就要成笑话了。”
陈众听了平西侯的话,有些想笑,平西侯府难道不早就是京都的笑话了吗?
平西侯接着说道:“大舅兄,只要是能助侯府躲过这次危机,条件你尽管提就好。”
陈众终于等到平西侯的这句话,清了清喉咙,说:“既然是要过继,那就索性过继的彻底一些,源儿是给你的二叔当子嗣的,他跟源源过继过去之后,就把侯府一分为二,不然这事早晚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把柄。”
平西侯一个劲的用帕子擦额头的汗,正想开口,又听到陈众说:“还有我那庶妹,你回去跟她把这事的利害关系讲清楚了,让她不要总是盯着我妹妹那些嫁妆,该是谁的就是谁的,要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,传出去只怕平西侯府的名声都会被她给毁了,往后也没有哪家愿意跟你们平西侯府成为亲家了。”
平西侯跟小陈氏原先的打算就是把大陈氏的嫁妆都收过来的,现在听陈众这么一说,心里一动,“大舅兄,你也知道,你那庶妹没什么嫁妆,要不然你就给她点什么,这样我回去也要给她个交代。”
陈众一早便猜到会这样,假意想了想,打了个太极:“这事不是咱们俩能说了算的,还得听我母亲、源儿和源源的意思,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我那苦命的妹妹留给她两个孩子的。妹婿,你还是尽早回去将二房家的财产盘算清楚,到时候咱们两家人坐下来一起商量。”
小陈氏的目的一个是为了把郑伯源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子赶走,为自己的儿子继承平西侯府扫清障碍,另外一个就是想霸占陈氏的嫁妆。
当年陈府给陈氏准备的嫁妆,一直都是小陈氏心里的痛,每一件都是陈家老夫人精挑细选的,尤其是那张雕花的黄花梨拔步床,从选料到打造,用了十几年的时间,吕姨娘就曾经偷着跟小陈氏说,要是自己能在这张床上睡一晚,这一辈子也就值了。
小陈氏也是个有志气的人,从小跟着吕姨娘,听惯了她的各种抱怨,慢慢的就学着给自己打算,午夜梦回,她回想这些年的经历,觉得自己虽然是个继室,在原配的牌位前要执妾礼,但至少现在还能活着享受侯夫人荣光。
平西侯回府后,跟小陈氏说了跟陈众话,小陈氏听了之后,沉吟良久,小声的问道:“侯爷,我怎么听着我大哥的意思是要把源源跟源儿一起过继过去?”
平西侯愣了一下,说:“好像还真是呢。”
小陈氏明白过来,什么吕姨娘想到的好办法,还不是陈父那边的人给吕姨娘吹的风?既然这是陈府人的意思,那就说得通了,他们不就是想要让两个孩子从侯府脱离出去,让自己不能拿捏那两个孩子吗?
那她偏就不让他们称心如意。
小陈氏心念急转,笑着说:“侯爷,不如这事您先稍微的等一等,待妾身回一趟娘家,问一问我大哥,等妾身回来,咱们再从长计议,您看怎么样?”
平西侯点了点头,道:“也好,只是你还需抓紧时间,免的夜长梦多。”
小陈氏笑着应下,心里却呕的紧,自己这是着了陈众的道了,但是事已至此,总不能去跟侯爷讲,这些事都是她自己杜撰出来的。
小陈氏第二天就回了娘家,跟陈众开门见山的讲了自己的要求。
双方谈判,最重要的是知道对方的底牌,既然已经知道了小陈氏为何而来,还有她的最终目的,陈众也就把他这边的要求一并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