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,她和二夫人陪着老夫人坐在里间,听着外面侯爷跟许荛还有家里几个子弟的说话声,心里很是憋闷。前几天许芍家的姑娘出嫁,不光老夫人没有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添妆,就连侯爷也只是给了几张一百两的银票了事。
吴氏知道府里姑娘们出嫁的时候,老夫人都是另有表示的,她也不指望许芍的孩子跟府里这些姑娘们一样,但总归是许芍的孩子,也是自己和侯爷的外孙女,多给一些怎么了?
为了这个,吴氏回来跟侯爷闹了两天,侯爷现在晚上都是睡在前院的书房。
老夫人就当没看见吴氏阴沉的脸,笑着招呼二儿媳妇,还有同桌的几个孙儿媳妇。
宁氏是个八面玲珑的人,自然知道婆婆为什么沉着脸,更知道老夫人和公公为什么会让婆婆沉着脸。作为侯府的掌事人,她还要强笑着活跃桌上的气氛,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。
宴席散了,宁氏一边往自己的院子里走,一边小声的说:“哎哟,回去用那个烧茶水的小炉子给我做碗面吃,我这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,快要饿死了。”
身边的老嬷嬷应声道:“是。”
世子从前院回来时,就看到宁氏端着一个大碗,吃得正香。
世子奇怪的问:“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吃上了?”
“别提了,母亲一晚上阴沉着脸,我就怕场面闹得不好看,周旋了一晚上,哪里还有时间吃口饭呢。”
世子听了,叹了口气,道:“辛苦你了。”
宁氏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,“这不就是咱们应该做的吗?你呢,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?”
世子道:“在前院跟父亲还有三弟他们说了会话,三弟在甘州这几年真是不容易。”
“我掌了府里的中馈,就觉得成日里都有做不完的事,三弟是一州的父母官,想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。”
“是啊,但我现在觉得有生之年能够做一方父母官,给老百姓留下一些足以称道的功绩,这辈子也就值了。”
宁氏笑着说:“就看咱们桦哥儿的了,我听桦哥儿的先生说,桦哥儿现在长进很快呢,假以时日,说不得真的能像他叔父一般,为[wi]官为[wi]民。”
世子知道儿子有所长进,很是欣慰,笑着说,“但愿吧。”
等宁氏放下碗筷,屋里伺候的丫鬟赶紧把碗筷收了,又给她和世子端上洗脚水。
两口子简单的洗漱过之后,因为宁氏刚吃了饭,躺下不舒服,索性就一起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说话。
世子靠着一个引枕,有些懒散的躺着,宁氏则用剪刀剪了炕桌上的蜡烛,拿起一边的一个针线笸箩。
世子道:“大晚上做什么针线,不能安排下人去做吗?”
宁氏拿起手里的白色细棉布,说道:“这个是你的亵裤,我还能让别人做吗?”
两个人自打成了亲,世子的亵裤都是宁氏亲手做的。
世子听了,坐了起来:“可别伤了眼睛,等明儿日头好了再做就是。”
宁氏道:“我白天要忙的事情多,都是偷空缝几针。母亲这样我也难做,祝姨娘早就没了,三弟一家平日里也都不在府里,好歹三弟也要叫她一声母亲,她这样不给面子,怕是要惹父亲厌弃了,毕竟现在父亲可是知道三弟和芍妹妹谁才是亲生的。”
世子无奈地说:“母亲心里这口气憋了几十年了,想要让她一下子出了,确实挺难。母亲从小就被娇宠着长大,嫁到府里来,父亲对她也是极好,只可惜在祝姨娘身上摔了个大跟头。”
世子叹了口气,看看时候不早了,世子便催着宁氏放下针线熄灯休息。
许荛跟陈兆慈回了自己的院子,许荛穿上睡衣,陈兆慈摸了一把他的背:“怎么瘦了这么多?平日里都没有好好吃饭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