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栀想到自己心里的那个人,鼓起勇气想要说出来,可是自己心里有人家,人家的心里是不是也有自己?许栀想到这里,又有些退缩了。
陈兆慈看着许栀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,叹了口气,说:“昨儿晚上我跟你爹商量过了,既然你想要回西北找婆家,那我跟你爹就去河西找卫将军。他军中优秀儿郎众多,总能够找出来一个让你喜欢的人。但如果你已经有了心上人,你可得及时和爹娘说。”
许栀听了陈兆慈的话之后,五内如焚,她想跟自己的父母坦陈自己的想法,却又害怕郑伯源根本不喜欢自己。
许栀是个很念恩情的人,上辈子在岭南,没有人帮她,只有郑伯源暗地里帮了她一把,许栀一直都把恩情记在心里。
自己在岭南的时候是多么的孤立无援,可饶是生活多么的困顿,自己都记得出嫁之前老祖母再三的交代,让自己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活着,许栀也做到了,一路上那么艰难,都咬着牙跟着一起到了岭南,谁知道到了岭南之后,就被婆母为了几十斤粮食给卖给一个鳏夫做继室。
如果是个好人家,再嫁也不失为一条路子,但是许栀打听到那个鳏夫前面两位夫人都是被他醉酒后打死的,也因为都是穷苦人家的姑娘,打死了只是给娘家赔了点钱,事情就了了。鳏夫在当地再找不到续弦,正好许栀全府人被发配到岭南,她的婆母二话不说就把他卖了换粮食。
许栀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,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那些让自己感觉人生灰暗至极的记忆,在那些记忆里面,郑伯源是唯一的光,许栀一直感念于郑伯源的举手之劳,但是到了岭南之后,两家人被发配到不一样的地方,许栀也不知道郑家去了哪里,一直到死,她都没能和郑伯源说一声谢谢。
许栀心里有郑伯源,这是她很确定的一件事。
但是她知道郑伯源现在的处境,他一定是没有心思去娶妻生子的,许栀就想着等到再回甘州,就慢慢的跟郑伯源表明自己的心意。可家里人现在都为她的亲事着急,许栀担心自己开门见山的跟郑伯源提起,郑伯源不知会怎么想。
许栀一脸愁容的坐着,旁边的路嬷嬷跟着干着急。
陈兆慈尊重女儿的隐私,本不想给她这么大压力,可眼下她却不得不推一把了。要是宝贝女儿稀里糊涂地嫁给不喜欢的人,可是要抱憾终身的。
不等吃早饭,陈兆慈就把许荛和她说的形势跟两人讲了。
路嬷嬷叹了口气,劝道:“九姑娘,事已至此,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。你也知道,三爷现在的官场,想要正面对抗皇子们是不行的。为今之计,只能是咱们早早的把你的亲事定下来,这样别人才没有话可说,你也能躲过这一劫。”
许栀咬着嘴唇,思量再三,这才狠下心来,语带哭腔地说:“我对郑家哥哥一见倾心。可是我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心里有我,我更不知道人家现在是不是已经定下亲事了。”
陈兆慈和路嬷嬷听了,琢磨半晌才明白过来,许栀喜欢的郑哥哥竟然是郑伯源。
陈兆慈连忙去找许荛,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之后,许荛意外之余不无担心地道:“小九这个年纪,知道喜欢一个人和要跟这个人成亲过日子的区别吗?”
“总比跟了三皇子好!三皇子不仅是咱家的政敌,还又是通敌又是贪污的,之前不还强抢良家妇女了吗?把人廖姑娘都给糟蹋成什么样了!”陈兆慈说起三皇子的劣行就恨得牙痒痒的,吓得许荛连忙去捂陈兆慈的嘴,让她小声点。陈兆慈平复了一下心情,继续说道,“我可不能让咱闺女跟这样一个人过,以后闺女要是真跟郑伯源过不下去了,那就和离,让闺女回来跟咱们过。”
许荛沉默良久,一拍大腿:“那成,回去我就找郑家小子过来,他是过继给自己的叔祖的,家里除了他跟他妹妹,就没有别的人了,婚事他自己就能够说了算的。”
陈兆慈问:“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?”
许荛道:“上次卫朗过来,还专门说起过他,说他做什么都是拼着一股子劲头。去年冬天,但凡有外敌,他都跟着去,很是英勇。”
陈兆慈说:“想一想那孩子也是可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