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伯源听到这里,就知道这是准备要给自己说亲事了,笑着回道:“许世伯说得没错,可是我想先光耀门楣,再谈婚论嫁。”
郑伯源没有往许家姑娘的身上去想,那是因为郑伯源知道许家的姑娘去年就被家里人送到京都家里去了,郑媛媛跟许家的姑娘一直书信来往,郑伯源有时候能够听妹妹跟自己提起来,说许家把许栀送回京都,是为了让许家姐姐在京都说一门亲事。
其实想一想也是,许栀可是许荛的嫡长女,许荛现在已经是从五品的甘州同知,甘州一直没有知州过来,许荛也就一直暂代知州之职,再加上他们出身永宁侯府,许栀在京都找一门不错的亲事定然不难。
想到这里,郑伯源又有些自责,当初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妹妹留在京都。要是留在京都,有祖母帮着照看,妹妹总能够定下一门差不多的亲事。眼下妹妹到了说亲的年纪,郑伯源却不想让她嫁到这边陲之地,怕她将来在这里过得不好。
郑伯源一心二用,一边和许荛说话,又开始琢磨怎么样能够找个机会把妹妹送回京都去,就算是送回京都,平西侯府那边也是指望不上的,祖母年纪大了,再加上自己跟妹妹已经过继给了叔祖,也不好拜托祖母帮着照看妹妹,郑伯源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举棋不定。
看郑伯源神情有些凝重,陈兆慈的心不由得使劲往上一提,看了看许荛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郑世侄,我们家小九你也见过,你觉她怎么样?”
听了陈兆慈的话,郑伯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,他对许栀的印象不错,当初住在许府的时候,也受了许栀不少照顾,至于亲事,他从未想过,也不敢想。
陈兆慈看出郑柏源目光闪烁,猜他对许栀也不是没有好感的,便又说道:“郑世侄,我们家小九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,京都的少爷们,她一个都瞧不上,我和你许伯伯商量过后,便来问问你,你若有意,我就去和小九说去。”
郑伯源听说许栀在京都没找到合适的,一时心下复杂。此时她父母找到自己议亲,更不知如何开口。
陈兆慈看郑伯源对自己的话能够听进去,心稍微的往下放了放,又说:“我也问过小九,为什么不喜欢京都的那些少爷,她说,她还是喜欢边关儿郎的坚毅不拔,京都那些勋贵子弟,没有几个像咱们边关的儿郎这般洒脱的。”
许荛见他迟迟没有回应,索性把真相都告诉了他,“不瞒世侄,眼下朝中拉帮结派,三皇子想纳我家小九为侧妃,以拉拢我们侯府的势力。我们知道小九对你有意,如果你对她也有意,那小九的婚事便可以先定下来,如果你对小九无意,我们也不勉强,毕竟婚姻大事不能儿戏,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关头,搞不好你也会成为三皇子的眼中钉。但是作为父母,我们希望小九能嫁给她喜欢的人。”
郑伯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,一面欣赏许荛的坦诚和磊落,另外一面,又担心自己的处境。
就像许荛说的这样,跟许栀成亲,后面会有很多的麻烦,况且自己现在还不能给许栀许下什么未来,战场无眼,郑伯源害怕如果哪一天自己回不来了,不是要耽误人家姑娘吗?
可是又想到每次回去,妹妹都要跟自己说到许家姐姐的事情,郑伯源觉得许家的这个姑娘是个良善之人,这样的姑娘,娶进家门之后,是不会待自己妹妹不好的。
如果跟许栀定亲,往后妹妹就不止有他一个人关心,还能有一个好嫂子。
可这事到底还是让自己被三皇子记恨,郑伯源不敢轻易下决定,便道:“许世伯,我想跟许姑娘见一面,不知是否方便?”
许荛和陈兆慈听了,浑身的紧张消散不少。夫妻俩互换了一个眼神,陈兆慈道:“你且稍等,我这就把小九喊过来。”
陈兆慈到了后院,看到许栀端坐在炕桌前,就着炕桌上的琉璃灯照的灯盏,手里拿着一个绣绷子,迟迟没有下针,低着头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陈兆慈站在门口,轻轻的喊了一声:“小九。”
许栀竟然吓得把手里的绣花绷子一下子就掉到了桌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