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前的里岳,太子府因一封匿名的信打破了一贯的宁静。
文漪派心腹接信,信封上用蜡章封死,潦草写着“文太子亲启”几个字。
送信的人只是一个无名之辈,查无踪迹。当文漪亲自打开信时,真相昭然若揭。
只见信封之中还藏有另一信封,这才是送信之人真正的目的。以防调包泄密,这样的顾虑,这样的行为,唯有那一人敢想敢做。
果然,隐藏的信封上,是文漪亲启。
他们这一代年轻子弟,墨云箫是辰族亘古奇才,琴棋书画、诗酒颂歌、灵力武术等百八十武艺样样精湛绝伦。也唯有他的字可担得起一句──飘若浮云,矫若惊龙;铁书银钩,冠绝古今。
文漪难掩心里的激动,赶忙站起拆信封。他一个一个字地读清内容,双眸里的激动渐渐落成空寂,最终整个人瘫倒在座喃语:“你竟真舍得……”
而当惜瑶和文煜闻讯,跑来太子府读完信的一刹那,惜瑶呆立不动,而后眼角带泪,痛泣不已。文煜死死盯着那张信纸,看着看着,手里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信上所写,皆为墨云箫临去前的绝笔。
“今日赴险地,恐九死一生,唯有一事相托。愿将吾妻交于你照拂,望文兄费心照料,嫁娶之事多顾念她心意,如此我可安心。今时今日所做,皆我一人所愿,你等不必伤怀,来世若有机会,再向各位负荆请罪。”
谢别的干脆利落,如他的人一样,来时波澜壮阔,走时悄无声息。
文煜眼泪憋在眼眶里,憋红了眼,轻轻放下信纸,气骂一句:“祸害!”
他骂的是谁,几人心里都清楚。
文煜掉出眼泪,哭道:“师兄的绝笔竟还是为了她……的眼里心里,难道没有我们吗?他可以为了玉轻然死,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们活?”
文漪道:“我们根本不需要他操心,这是他的决定,你我无权干涉。”
文煜不服,“可我们是一家人啊!就算世人迂腐,他还有我们!”
“还有我!”门外,楚越刚风尘仆仆地赶来,但讲这句话时格外的掷地有声。
文煜见到楚越,三两步冲上前质问:“你是无回渊的在场人,告诉我,究竟是不是玉轻然杀的他?”
楚越实在不愿回想当日场景,悲痛道:“当日林中暗中藏有一队弓箭手,万根长箭同射,若不是玉轻然及时察觉,姐夫势必当场毙命!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打下深渊,方可获得一线生机。”
但无回渊始终是无回渊,尽管是亘古奇才的墨云箫,也无法摆脱这无回的命运。
文煜愣了愣,忽然反应过来,咬牙切齿道:“是泽川!除了寒岐轩,没人会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,我现在就去杀了他!”
见文煜真要提刀去,文漪赶忙拦住他,奈何他冲劲太大,文漪在他耳旁急喊:“没用的,你现在去,只会自取其辱!”
文煜猛地甩开文漪,眼睛里全是雄雄怒火,“难道就任凭他逍遥法外?他那样的人,阴险自私不讲理,杀人还要夺妻,这口气我咽不下!”
“咽不下也得咽!这是皇命!”
文漪的高吼,尽显帝王的威严,一下警醒了文煜。
翼王妃说得对,家国命运,牵一发而动全身,他们都身上都背负着千斤重担,若因自己的冲动害了整个国家,这辈子又有何脸面存活于世?
这是他们每个人的命运,不可更改。
楚越红了眼眶,暗自捏紧拳头,抄起桌上那张信纸往外走,再三保证道:“你们放心,寒岐轩不会得逞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文漪忙问。
楚越回头冷笑,“给玉轻然送去,她若有良心,就不会……”
文漪阻道:“不可!你这样非但不能化解问题,还会适得其反!”
楚越发狠了声音说:“眼睁睁看着她嫁给那姓寒的小人,我做不到!”
此时,一直未曾说过话的惜瑶从文煜身后站了出来,“你就不怕姐姐知道后寻短见吗?”
楚越顿时愣住。是了,以玉轻然的性格,何种事做不出来?
惜瑶忍住了眼泪,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哭音:“我太了解姐姐了,她若是知道云箫大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,一定承受不了……”
文煜顷刻怀抱住惜瑶,一双眼眸怨恨交加。
文漪抬头望天,无论太阳如何照射,都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
事实往往最残酷,但愿她永远不知道真相。但她可是聪慧玲珑的幻族玄女,有什么事能瞒得了她永久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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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婚期越来越近,玉轻然却总是不上心。碧空之上万里云烟,高处不胜寒。寒岐轩站在玉轻然背后,摘下裹在自己身上的绒毛披风,给她披上。
玉轻然瞥了一眼,拿下这身外之物,原封不动还给寒岐轩,客气又疏离:“我不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