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本就怜惜秦思妩的,不由也纷纷发声道:
“小冯氏暂且不论,但秦大小姐的品行却是可信的,她绝不可能做出那些腌臜事。”
“她救了这么些人,立了这么大的功,不说绣衣卫优待她些什么了,至少别胡乱抓人,等有了确切证据,再把人带去昭狱也不迟。”
“我看绣衣卫就是嚣张惯了,现在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。皇上才夸了秦大小姐,他们转头就要把人关进昭狱里,这不是故意在和皇上作对吗?”
“绣衣卫今天可以说抓秦大小姐便抓,明天也能这么对我们,所以今天一定要让他们放了秦大小姐!”
众人说着说着,不知怎的,突然又被勾起了对绣衣卫长期的不满,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,越来越多人高呼着让绣衣卫放了秦思妩。
秦思妩跪在地上,半垂着头,耳边听着众人为她求情的声音,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。
从今往后,她的名声只会越来越盛。
秦窈想要扳倒她,这辈子都不可能,就连姬长夷也不能!
王禄见人群隐隐有失控的迹象,急忙打圆场道:“瞧我这脑袋,竟是这会儿才听明白,平王叫姑娘去昭狱,应该只是问话,并没有给姑娘定罪的意思,姑娘是多想了。
“所以还是快快接旨吧,这会儿太阳越来越大了,姑娘也不忍心,让大家都陪你在这儿跪着不是?”
秦思妩不领旨,在场的人便不能起身。
随着太阳越升越高,高台下的阴凉地儿便越来越少,才跪这么一小会儿,已经有人开始用袖子擦汗了。
秦思妩却固执地摇了摇头:“献上药方的时候,我心里想的只是救人,本就没打算要什么回报。如果皇上真要赏赐于我,我也只有一个要求……”
说到这儿,她突然顿了一下,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姬长夷和秦窈,这才继续道,“我希望,我和母亲的案子能交由刑部处理。”
刑部不似昭狱,会用酷刑。
刑部的人也不像姬长夷那般油盐不进。
以自己救下岭南百姓的功绩,进刑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。甚至,连小冯氏的事都有极大的操作余地。
她道:“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闻,平王妃与我们母女素有积怨,避开绣衣卫,也是为了避嫌。
“刑部若是查到我确实雇凶杀人,我愿意以死谢罪,若是查到母亲有罪,我也绝不包庇,依律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,我绝无二话。”
秦思妩这番宣誓一样的话,让大家更相信她是无辜的。
要求绣衣卫放过秦思妩的呼声,也更高了几分。
小冯氏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,之前冯望白的话给了她启发。
她确信当年的事自己处理得很干净,绣衣卫绝对查不到证据。
她完全可以把当年的事栽赃给别人,然后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,总能找到一个“自愿”为她顶罪的人。
届时,自己还会是原先那个清清白白的小冯氏。
她很快盘算好,说道:
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思妩才是我的亲生女儿。但我并没有调换过两个孩子,更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被调换的。”
“我知道我的嫌疑最大,也愿意接受审查,但当时的产婆、奶娘以及府里伺候的下人们,同样都有嫌疑。若是因为个人恩怨,只故意揪着我不放,反而是放过了真正的凶手!”
大皇子也出声道:“平王,民意难违,把此事交由刑部审理,也算是个两全的法子。”
秦窈跪在一旁,听着秦思妩和小冯氏的话,头一次涌起一股想亲自动手打人的冲动。
就在她想着,自己现在冲出去,真把秦思妩和小冯氏打一顿,再一不小心打死一条半条人命,然后利用皇上曾经补偿自己的那个要求,为自己脱罪的可能性时——
她身侧的姬长夷突然冷笑了一声,径自起身站了起来,然后又伸手握上她的手,把她也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秦窈还没来得及意外,就听姬长夷又说道:“本王从不受人威胁。”
“所有绣衣卫听令,从即刻起,再有为小冯氏和秦思妩说情者,便视同二人同党,一并拿下,投进昭狱候审,胆敢反抗者,就地格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