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端木太太也是让端木阑给整怕了,这样些天以来,多少好亲事儿,他全都一个个不留情地给回绝了,现在好容易留下了这样一个,端木太太哪里还有心眼挑三捡四?忙不迭的便给应下,次日就上门议婚,生怕晚了步,她儿子忽然又改变主意儿了。
眼看着端木阑现在都快20了,他那俩哥,孩儿都满地跑了,他却还连个老婆都不乐意讨,端木太太怎不心急?
一想到这儿,端木太太便头痛!
如今好了,这亲事可算是定下,端木太太只觉的了却了一件心里大事儿,人全都容光焕发,一回府就亲自给儿子报信。
“这亲事呀,我今天便给你去定下了,两家也定下吉时,就是等到腊月时,这可是一个好日子,也可以好好预备,你看怎样?”端木太太笑着道。
如今正是八月,等腊月,也便小半年的工夫了。
端木阑端坐端木太太的对边,脸色不变,淡声说:“娘亲作主便好。”
端木太太嗔怒说:“我作主?这还不是你自个选的?之前你回绝的那一些亲事儿,我可一个都没有给你留,我今天可跟你表明白了,这阮家二小姐既然是你自个选的,往后成了婚,可要好好过日子,也不要轻怠了人家去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端木阑道。
端木太太看着他这寡淡的模样,心中却也是无奈,但也究竟不多说啥了,又交待了几句,这便起身走了。
等端木太太走出去了,端木阑本来平静的脸色,就逐渐阴森下。
边的蓝云看的明明,全都控制不住一个颤抖,悻悻地说:“少爷……难道是不喜欢这门亲事儿?如果少爷不喜欢,就同太太说了,太太宠爱少爷,必定是不会舍的让少爷勉强,这亲事不成也好。”
端木阑扯了扯唇,嗤笑:“呵,现在这亲事儿,可由不的我说喜欢不喜欢。”
蓝云满头雾水,呆呆地说:“少爷这话啥意思?”
端木阑神光幽邃了三分,隐约蒙上了三分寒意,现在他刻意在皇上跟前崭露头角,皇上眼神自是落到了他身上,乃至有心栽培他。
但皇上此人,疑心病重,即使他对端木阑白纸一片的过去看的一清二楚,对端木家世世代代的忠良也看的一清二楚,但他究竟还是要给自个留一手,想在他身旁塞一个眼线。
直至皇上前些天召他入宫,说起他的亲事儿,就有心无意的提及这西宁伯府的二千金是一个不错的,他只知道,皇上要在他身旁塞眼线了。
他也是此刻才知道,这西宁伯府的太太付氏,居然是皇上的人!
这么说来,这整个西宁伯府,居然早已在皇上的黯黯监控下了。
世人全都说这皇上无能,但他真有这样无能么?
怕也仅是在萧青阳太过耀目的手腕和城府跟前,显的无能。
因此满朝上下便真的觉得,这皇上能走到今天,全凭一身好运气和萧青阳的全力抚持?
一想当初那众皇子夺嫡的惨状,能走到最终的人,心眼城府能浅到哪里去?
端木阑把心眼拉回,之前那一些事儿,全都与他无关,他不必要去想亦或去管。
西宁伯府究竟是咋一回事儿,当下也没时间去多想。
惟一横在跟前的一个选择就是,想皇上地抚持和信任,就要娶阮玉嫱。
这选择对此刻的他而言,就是没选择。
端木阑此刻忽然发现,之前他最厌憎功利,就是因为在这种东西的引诱下,人心都会变,也是逐渐被其禁锢,即使爬的再高,也注定要失去某些东西。
比这么时,他的婚姻。
但他却不后悔,不后悔答允这门亲事儿,不后悔选择这条道,不后悔在去年彩灯节的那一天,路过庆阳镇,一时兴起玩了一回猜灯谜,认得了个叫他误了终身的女人。
端木阑闭了闭眼,没回答蓝云的话,室内只余下一片沉寂。
蓝云有一些悻悻的:“少爷?”
端木阑再度张开眼,眼眸中那少许的柔情已然消失殆尽,淡声说:“和西宁伯府的亲事既然已然定下了,就没再改动的必要,一切如常。”
说着,就顿了下,回头迎上蓝云的眼,带三分警告和威严:“管好自个儿的嘴。”
蓝云吓的一个颤抖,自然知道公子是叫他不要向外说公子不喜欢这门亲的事儿,忙不迭的应下:“小的明白!”
……
西宁伯府。
付氏正拉着女儿讲话,满脸的喜气:“玉儿呀,你要知道,这端木家的亲事儿,现在可是顶好不过的,要知道这端木家公子,现在在京师中可是炙手可热,皇上有心重用不说,样子也是一等的好,还有那才华,京师中不知多少闺秀都看着呢,最终却也只可以落到你头上。”
阮玉嫱平常是装惯可怜,性子也是柔,此刻却也是掩不住的喜:“全都是娘亲的功劳。”
“我玉儿啥都好,自然配的上这门亲,就是,有一些内情,你知我知,别人,可就不好多说了。”付氏还是不忘叮嘱她。
阮玉嫱自然明白:“女儿都不会说的。”
付氏才安心的点头:“虽然你藏着些事嫁去,但你也不必觉的有啥生疏的,你瞧瞧娘和你爹爹,不也一样和乐的过了这样些年?你爹爹这一生不会知道,也会和娘一生恩爱到老,你也一样,这些,全都是你的福分。”
实际上还有一点,付氏没说。
就是西宁伯之所以这样跟和乐乐的和她过一生,最要紧的原由是在于西宁伯安分,没异心,因此付氏这枚棋子便没启用的机会,自是一生的夫妇恩爱到老。
端木阑如果一样的安分,一心忠于皇上,阮玉嫱也是一样没启用的机会,可如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