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的声音本就尖锐,何况是两人加在一块,连带着潘如玉这个劝架的,和围观的人劝潘如玉别去插一手的,吵吵嚷嚷的,让厨房里的许漱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。
菜市口都比这安静,跟捅了鸡窝一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简直能把她的耳膜给震破。
手里的铜钱已经数了三次,一百多个,够裴策来回五六趟了。
许漱婳顿了顿。
裴策回不回来跟她有什么关系,做什么给他数能回来多少次?
才压下的懊恼再度升起,许漱婳拍了拍自己的脸,从怀里掏出裴策给的那个小荷包,正要将铜钱都塞进去。
视线却在荷包上顿住了。
啧,阴魂不散。
塞钱的动作有些粗鲁,似乎是气急败坏,许漱婳随便塞进去就将荷包口给扎好,重新塞进自己怀里,又粗鲁地扯出了炉灶底下的兔子,用刀将上头的一层焦黑给刮去,刮不下来的就索性切了,又扯下一只兔腿来,用碗装了,端出门去。
径直走向潘如玉,问了王金玉如何称呼,得到潘如玉回答之后,她一手端着碗,一手钳制住了正跟王金玉厮打在一块的张桂花的脖子,将人用力往后一拉。
成功分开两人。
顺手将张桂花往身后一甩,也不管张桂花因为她这一甩摔落在地,许漱婳将碗递到王金玉面前,“王大姨,您今儿也累着了,这儿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,这是兔肉,我刚烤好的,您带回家吃吧,算是我谢谢您今天为我出头了。”
“策哥儿媳妇你让开。”王金玉显然还没打够,“你跟这老娼妇上哪说理去,大姨今儿既然给你出气了,就索性给你把这口气出透了。”
说着便又往上撸了撸衣袖,又要冲上去,嘴里嚷嚷着,“你打量咱们都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呢,说出来就怕你挖个洞藏起来也能让人刨出来笑话你。”
许漱婳闭了闭眼,自动屏蔽了她最后那句不干净的粗话,她一手端着碗,一手却能稳当当地将人给拦下,力道之大,连王金玉都挣不脱去,“大姨,真的很谢谢您,但是您今天真的累了,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,这里的事情我能处理的,不会让她欺负了去。”
张桂花正坐在地上捶胸顿足,“你这小贱人如今还敢勾结外人对我下手了啊,都是一水儿的货色,小的贱,老的更是贱,在我地盘上还敢对着我撒野啊!”
王金玉被气得蹦出一声冷笑来,竟挣脱了许漱婳的手往前冲去,扯着张桂花的脑袋就要拖着她起身,“你再把刚刚那话给我说一遍的?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,上赶着给人当妾去,明明知道那裴顺有媳妇孩子了还上赶着让人捅,捅出个没名分的崽子出来,谁能有你贱!”
许漱婳在她背后吐出一口气来。
将碗塞进潘如玉手里,她再度上前将两人分开,这回也不跟王金玉好声好气说话了,直接扣住人的手腕将人拉到门外去,从跟上来的潘如玉手里接过碗来,直接塞进王金玉手里,“大姨,今天真的谢谢您,但是我自己可以解决,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,不必跟那种人多费唇舌不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