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手捻起一块儿红薯干,出奇的坚硬,像是入手了一块儿石头。
“哎,小娘子你看看,我这红薯干才晒出来,新鲜着呢!”
红薯干的摊贩是个老大娘,一见许漱婳拿起红薯干,她立即来了精神,嗓门中气十足地介绍着。
“……来几根吧。”许漱婳摸着怀里劫富济贫来的银子,买了些红薯干,“大娘,我看没什么人买红薯干,可你家这红薯干看着不错啊。”
闻言,大娘一边挑出最好的几根红薯干被包上,一边唉声叹气,“可不是嘛,这玩意儿贵人不吃,咱们穷苦人家买着又不划算。不如买些红薯回去蒸了吃。”
她说完才反应过来,神情讪讪,生怕许漱婳反悔似的,急忙将红薯干递了过去。
许漱婳数出几个潘如玉给的铜板,递了过去。
“看来这红薯干卖不成,即便我能做得松软些,贵人也不会放下身段来买,而穷苦人家……”
她幽幽叹口气,正待接着去别处看看,还不等走出几步,就听到惊疑声。
“嫂……嫂子?!”
许漱婳一回头,就迎上了阮平震撼的目光。
“真的是你?!”阮平身着青灰色的长衫,一副书生打扮,他急切地朝许漱婳走出几步,又匆匆停下,抱拳拱手,“嫂子,这市集上女人家可不能多来,难免危险了些。”
“女人家就应当待在家中相夫教子?”许漱婳顺着他的话头接了句,随后问道:“阿策可有跟你一道?”
阮平的面色一变,顷刻间又掩饰下来,似乎刚才的惊慌都是错觉。
“近日里先生抓得紧,策哥他不方便出来。”他说话时,眼神却在往别处瞟,“嫂子经常到集市上来?”
许漱婳点头,复又摇头,“以前来过。”
以前来卖过她的络子和采到的草药,可惜这俩营生一个赚不到多少银子,一个时间做不长。
正当阮平以为把话题带过去了而心中庆幸时,许漱婳笑了,她话锋一转,“阿策最近连家都不便回了?还是说,他回来过?”
许漱婳早就有怀疑,裴策怎么看也不是安于整日里待在书院的,却长时间没有音讯,即便是在准备院试,托同乡人带个口信也好。
潘如玉可是一心牵挂着他的。
许漱婳下意识忽略了她自己的感受,只是忽然觉得,裴策身上的秘密众多。
“这……”阮平被问得一时有些无措,紧接着他反应过来,挽救道:“策哥一向学问好,先生更看重他的院试结果,当然、当然抓得紧。”
许漱婳已经从他多次的慌张反应中看出端倪,却不点破,缓缓点头,“原来如此,你替我叮嘱他多注意身体,院试还会再有,但身体要是累垮了,很难养回来。”
阮平重重松口气,带着笑容应声,“哎,嫂子这么关心策哥,我定然把话带到。对了,嫂子这回是来市集采买些什么?”
许漱婳堵塞的思路有了出口,她想到了个这地方没有的吃食。
不仅好做,还好吃。
“买些东西,做点儿吃食营生。”许漱婳说着,顿了顿,“你既然是阿策的兄弟,那我也问你句话。”
阮平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,“什、什么?”
“你有见过哪个地方卖花生糖么?”
随着许漱婳的话音落下,阮平怔住了。
他反应了半晌,半张着嘴,“啊?什么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