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之中,随着李星弦的这句话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明朝清浑身都被这句要告诉父皇弄的僵硬无比,甚至都不知道此刻改说点什么比较合情合理,她说了怎么大的消息出来,阮鹤南,堂堂的北地阮家军首脑无故出现在了前线那种风声鹤唳的地方,李星弦就一句告诉父皇。
这话听着非常有道理,可是,可是……
明朝清望着李星弦的眸光都晃动了起来。
李星弦也其实也被明朝清这句话直接打蒙了,只是下意思说出了最为靠谱的答案。
这种事情他一个储君是不能弄权贸然处理的,是必须告诉君父的,北地是大宜的兵力重地,若是出事了,不是死他一个储君可以解决问题的。
静谧的压抑气氛之中,终于,边上旁观的李澹薇率先回神,他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,打破了沉闷的气氛。
他缓声开口,看了看对立对望的二人,抬手在二人之间挥动了下。
他慢慢道:“我觉得你们不要因为一句话就不说了,有什么还是都彻底说出来的才是最为妥当的。”
居然是阮鹤南去前线的,这人去前线做什么,不是谋逆都是谋逆了,大宜现在所有的兵力都集结在这二人手中,这也是明朝清一直不愿意讲所有始末告知的缘故。
毕竟前线出事,皇室不管如何,都是想防患于我,打压京城镇国公府女眷为主,有些危险是皇室不能冒的,特别是手握兵权的人家突然出事。
李澹薇顿了顿,继续说:“这件事倘若真的闹到了北地去,将北地彻底牵连了进来,那么必然是要让陛下出面裁决的,星弦虽是储君,可是,他也只是储君。”
李澹薇一语双关,语气加重了不少,“我们先不说他能过越俎代庖行国君权利,他身上不能有丝毫的脏是必须的,他不能给任何人顶罪,也不拦任何责任在他身上,更加不能承认自己有错,你也看到了,皇陵案为何是落到襄王府头上的,原因就是,要和星弦撇清干系。”
明朝清被李澹薇这句话弄得当即就要反驳。
李澹薇抬手阻止明朝清要继续的话语,他顿了顿,“等等,你等我说完了,在来驳斥我的。”
说着,李澹薇深吸了口气,“我懂你的意思,你是觉得凭什么,我谢谢你听我说话了,只是,你换个方向想想看,总是要保一个知情人来给我们翻案是不是,不管做什么,在京城方圆,朝堂之中谋局,总是要做好死的准备的。”
李星弦是他们所有人的生路,他是储君,只要不谋大逆谁都不能处置了他。
说着,李澹薇轻轻笑了笑,望着明朝清,淡淡地说:“你不是也是做好的了最坏的打算,觉得镇国公府要亡了,觉得襄王府是一线生机吗?所以才要费尽心思入门。”
“你我都是想的最坏的结果,所以你应该在某种意义上,想事情的方式,是同我一样的。”
“我的公道话说完了。”
李澹薇咳嗽了一声,似笑非笑的望着明朝清。
他接着继续道:“明大姑娘的意思,是不是觉得若是直接这样,将北地推到风口浪尖之上,等着北地的就只有一个死?”
“也是,这个事情只要北地开口认下了,就是诛杀九族的大罪,只是事情发生了,我们只能去倒推过程和结果,结果已经知道了,过程是最为繁杂的地方,只要把事情搞清楚了,那么陛下哪里其实也会大而化小的。”
朝堂不喜欢任何的大震动,所以能够轻拿轻放面子上遮掩过的,皇室都会从轻处理的,只要能够证明北地是无辜的,北地那么多军功,拿出来抵消些不就可以了?
说着,李澹薇看向李星弦,“你也不要自己想多了。”
李星弦是储君,一件事他总是想的干净透彻。
李澹薇看李星弦目光落到自己身上,便是说:“明大姑娘的核心是,若是这件事弄到明面来了,上面根本就用心竭力的追查,或者是想要查,但是阻碍的势力太多了,会让北地成为皇陵案的归宿。”
明朝清就是这个意思,轻轻的嗯了一声。
这种时候若是把北地弄到明面上来了,就是他们先输了一招。
李星弦并未说话,只是静静的旋转着无名指上的小红玉戒指。
他在思考的时候,就喜欢转动这小红玉戒指。
李澹薇知道现在李星弦不会理会人了。
他又看向明朝清说,一字字说:“明大姑娘,太子的意思是,这件事走陛下那头,比让他来其实更加方便。”
李星弦话少,明朝清又想的雷厉风行的,难怪此前都合作不是很愉快。
学学他,都被明朝清搞成那样了,这种时候,他还是会放下成见,来把这件事处理了再说。
李澹薇就继续说:“北地自来是大宜的最强防线,陛下始终都是相信北地不会乱来,做出任何伤害黎明百姓的事情的,否则怎么会把大宜三分之一的兵力都落到北地呢,这不单单是防御程国,还是朝堂对北地的信任。”
明朝清听完这句话话,只是说:“我不能让北地有事,于公北地出事,若是后面的人要架空北地的兵力,只要借口妥当,朝着朝堂和你父皇施压的水到渠成就会成,且已经出事的北地,哪里还有自个再次掌兵呢,北地若是有变,有了异动,那边塞外的眼睛就会过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