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星弦本就是张清冷的脸，此刻一声龙吟下来，整个山洞都鸦雀无声，李星弦沉声冷脸：“该死！”

那老者被吓的颤颤，泪眼婆娑，“可不是就该死吗？这哪里是皇陵啊，就是埋着无数人命的地方，那些上头的人害怕出事，不该把皇陵发生的怪事告诉上面，即便是告诉了上面，上面的上面还有上面，哪里能够上达天听呢！”

“太子和世子爷当年到皇陵之前，监工的官员们就提前半年得到了消息，把要处理的尸体都弄出去处理了，还把知道始末的人都弄出去，跟着置换了好多不知情人劳工进来。”

“为什么会塌陷，当初工部选址的时候，不是说了这块地毫无问题吗？”李星弦眼底已带着熊熊怒火，斥责起来，“有什么好隐瞒不报的！”

“如何报啊，一开始就死了那么多人，监工的官员以为是自己偷工减料造成的，哪里敢告诉上头的，后面发现不对劲的，可是人都死了那么多人，只能硬着头皮干了啊！”

边上另外一人说，“皇陵的选址的确无错，可就是要塌陷，想来就是有有贪污牟利的缘故，还请太子殿下明察，我们都是逃出来的人，当年，当年前面看台塌陷，不知您和世子爷在下，还有好几个一道的的师傅也在下面……”

“只是您和世子爷埋的更深，他们不是不救你们，是不想那些知道始末的工人活着啊，他们都已经不把人命看在眼中了，皇陵监造到今日，这里都不够埋了，期间有几个监工觉得这样不妥，要去京城告知陛下始末，还带着被哄骗来的劳工一道走，都，都不知死活去向了！”

“是呀，那些来的劳工哪里的都有，有大牢里头的犯人，还有被其他地方来的被诛连的流放的人家，西边的人最多，都是战场那头流离失所被骗来的人，而且，那些西边的人真的可怜死了，他们运气好的直接来的皇陵，至少还能有口热汤热饭，还有些被弄去挖了私矿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
“这哪里是皇陵啊，这个皇陵不修也罢啊！”

李星弦听着跟前跪着的人的话，心口情绪剧烈的起伏起来，觉得无名火蹭蹭的起来，明朝清眼疾手快将他搀扶住，“你别倒了。”

明朝清问，“所以，当初不是谋杀太子，是谋杀那些知晓始末的工人？”

“这话不一定。”那老人说，“但是那些人就知道下面是太子，还是没有马上去挖人，说句过分的话，我们这些烂人烂命死了就死了，只是储君怎么能够出事呢，他们无非是害怕储君出来了严查这件事，到时候纸包不住火，他们都要玩干净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……”

明朝清感觉李星弦情绪不对劲，“好了，现在先不要说了，太子淋雨了有些不大舒服，你们有什么就同蔡先生说话。”

明朝清搀这里星弦朝着里面暖和的地方去，摸着他冰凉的手，低头给他哈了几口热气。

“好了不要多想了，一会儿蔡琅问清楚就来告诉你，现在不要多想了，我就说循序渐进，你偏要如此直接，好了，现在你自个受不住了？”

李星弦冷了双眸，“一开始就是错的！哪里哪里是皇帝的归宿，是无数冤魂的归宿，什么鬼神之言，就是……”

“不是。”明朝清说，“你还记得当初你在某个皇帝瞭望高台找到我的时候吗？”

李星弦嗯了一声，他自然是记得的，但是明朝清泪流满脸的模样把他吓得不轻。

明朝清拉着李星弦的手落到自己的脸颊上，“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，但是你想跟着我的话信一下鬼神好不好，这里都是帝陵是大宜龙脉所在，只是死了的皇帝都是要去投胎转世的，但是呢，有些皇帝对皇朝或者对生前有执念，因此留下了残魂，就是我们说言的执念，这个执念落到这里，虽然没有什么意思，但是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。”

李星弦看她，明朝清就说：“我觉得鬼神之说大约是对的，至少有一些可能是对的，比如说，你之前给我说，在最后的时候，你的父皇要抬高某个地方，从而造成了你被埋的第一步，那个高台起来了，就挡住了视线，就挡住了当日我现在哪里，那位帝王的目光……”

“虽然这里都是帝王，倒是还是有辈分排行的不是。”明朝清就说，“我知道你更信人定胜天，这里面肯定有很多官员参与了，只是我还是要说句你不喜欢的，或许最开始监工的官员都已经被杀了。”

“这些人的话，不到最后收尾的时候，是不能起到任何大的作用。”明朝清知道李星弦现在肯定很难受，底身将他抱住，“李星弦，你已经很努力的在帮他们，我知道的，你一开始是想给自己一个清白，在很之前就变成了，要提这些人求个公道。”

李星弦脑袋靠着明朝清的肩头，“朝清，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父皇同我说，这件事我管不下去是什么意思，眼下我明白了，我若是因为权衡利弊，把这件事情稍微处理的一点偏，就是对这些人残忍。”

李星弦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乏了，他死都无法想到皇陵是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了。

明朝清继续说：“鬼神之说不过是片面，即便有那也是一点，更多的是他们发现了问题，却在包庇所有的问题。”

“若是让天子觉得自己不配埋在皇陵，你觉得这件事能小吗？”明朝清说：“所以太子殿下现在难受一会儿，等着难受过了，脑子清明起来了，就继续想后面要怎么做，李澹薇有句话我一直觉得说的非常的好，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指南针，你不能出事明白吗？”

明朝清安抚了李星弦情绪，就朝着外面去，蔡琅似乎已经问清楚重点的始末，目光示意明朝去哪个跟着来。

明朝清跟着他到了山洞边上，明朝清望着外面雨滴砸落树叶，只是说：“这里挨着平王的封地，此事平王不可能不清楚，所以就是有皇亲国戚跟着弄权玩钱了，还有什么？”

“夫人聪慧。”蔡琅说，“这些人都是皇陵塌陷时候，趁着乱逃走的，相老伯说了，当时大约有八十人左右一起出逃，一部分想着回家，我想回想的那部分大约都死了。”

这部分人有根系，是最容易被拿捏的，“当然，我们还有防备这些人被胁迫在关键时候出来违背良心的说谎，毕竟他们还有家人存在世上，后面的人不是蠢货，必然知道太子苏醒此事必然会重提，所以肯定有大后手存在。”

明朝清嗯了一声，示意蔡琅继续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