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方露白,武原一带的百姓就赶来将军府祭拜了。韩将军耿直,又不屑与官府中人打交道,同当地的富户、大族也少有往来,故而前来祭拜的大多是百姓。
军营中的兵士由项峰带来,在将军府帮忙。
灵堂肃穆,白幡立于两侧。
栀娘惧于项峰,怕这偏将野蛮武夫将她再次塞进棺木中活埋,哭得撕心裂肺,“将军哪,您死了,教奴家怎么活啊!”
陶知县当众读祭文,夸耀了韩世章将军一生。
后来,不知是谁说了句‘韩将军是被自己人害死的’,灵堂内当即群情激愤,“韩将军到底是被何人所害?”
“是谁出卖了韩将军?”
“陶大人,那个勾结水匪的祸首可有抓到!”
百姓的质问声一阵高过一阵,后面涌来的百姓把将军府都堵住了。
陶知县没料到事态会往这个方向发展,他也不知道是谁陷害的韩将军,看向汪户长,汪户长忙撇清,“大人,小的不敢。”看向栀娘,栀娘慌道,“不是奴家,奴家怎么会谋害亲夫啊!”
“陶大人,请您要为韩将军做主!尽快找出祸首!”
“请陶大人为韩将军做主!”
百姓们齐心高喊,一副今日陶知县不抓到祸首,他们绝不放陶知县离开的架势。
陶知县道,“诸位乡亲,不止你们愤怒,本官也愤怒,想韩将军为了我们海盐县百姓,五年来抓捕水匪,保这钱塘江一方平静。但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利益熏心的小人,竟敢勾结水匪,无视我海盐县百姓的安危,一旦抓到,本官决不轻饶!乡亲们,安静、安静,这桩案子极为复杂,请你们再给本官宽限几日,本官保证啊,定给你们一个交代!”
若是别的官员说这些话,百姓可能还会被糊弄过去,但陶知县一说,百姓更怒不可遏,纷纷冲了进来。
陶知县吓得后退,这些刁民要造反吗。
幸亏海盐县的衙差及时拦住了,否则陶知县今日个估计难逃百姓的愤怒拳脚。
“这个……沈公子,沈公子。”陶知县不得不求助于一旁的沈青廪。
沈青廪道,“陶大人如此惊慌,官威何在啊。”
“这些个刁民,无法无天惯了。”武原这一带,常年受水匪侵扰,早些年没有韩将军坐镇武原,海盐县的县令又不想管,便是这些当地百姓自发组织抵抗水匪,久而久之,这些百姓对海盐县衙门就嗤之以鼻,再加陶知县懒政声名在外,百姓就更不信他的花言巧语了。
沈青廪看了眼七公子,七公子点了头,接着,沈青廪就挥手,让衙差将翁家三人带到了韩将军的灵位前。
这是做什么?梁照水不解。
沈青廪走向百姓,高声道,“各位乡亲,其实与水匪勾结的祸首已经抓住了!但陶大人怕诸位乡亲不信,便没有直说。”
抓到了?是谁!
所有的百姓随着沈青廪所指方向望了过去,一看,这不是翁家父女两,还有宋姑爷吗。翁家勾结水匪?
“血口喷人!我们翁家何曾与水匪勾结了!”翁大小姐叱骂沈青廪。
“怎么会是翁家?”
“翁老爷平日是吝啬了些,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!”
“有时候,翁老爷还帮过我们。”
“翁家这么有钱,为何要去勾结水匪?”
在场的百姓议论纷纷,半信半疑。
沈青廪无视翁大小姐的怒火,直接质问翁老爷,“韩二夫人可是你安排入的将军府?”
“是。”栀娘招了,翁老爷无法辩驳。
“汪户长也是受你指使?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