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最熟悉秦继珉的人,应该是近在眼前的梁照水,但从秦继珉身份揭露之后,梁照水却从未说过什么,问她也是三不知。
她是真的不知,还是故意隐瞒不说。
众人将视线投向梁照水,梁照水泪痕未干,茫然无措。
又是这个样子,装,孟朝心道。
难道梁照水一直在骗他?七公子皱了眉头。
沈青廪更郁闷,如果连梁照水都能骗过他,那他岂不比梁照水还蠢!这个事,沈青廪打死都不想承认。
“既然秦继珉有心瞒着家人,又怎会让人发觉。”赵娴护着梁照水,开导道,“照儿,现在能解开秦继珉之谜的,也就剩下你了。你慢慢想,是否能想起一二。”
梁照水不说话。
梁四爷想了想道,“照儿,你还记得吗,有一年你去过秦家,回来后,你爹就再也不让你出门了。”
在梁照水很小的时候,梁老爷还是会让梁照水偶尔出个家门的,但自从那次从秦家回来后,梁老爷就对梁照水看管得更严格了,别说走出家门,就是在梁家里面走到哪都得有人跟着。
“四叔是说我六岁那年……”十一年前她跟着爹去秦家,还从秦家顺走了秦继珉最爱的一套瓷瓶,以至于秦表兄每次看到她,都要拿这件事说她,她自然记得。
“可是想到什么了?”沈青廪追问。
那年梁照水六岁,其实记得也模糊,“在秦家,我听到姑父和姑母吵得很凶……姑母说什么她不想活了。爹在一旁劝架,姑母说急了,就说爹眼里只有梅花……还说如果不见的是照儿……然后爹也生气了。”
梁四爷接着道,“是的。姐姐姐夫之前也算是夫妻和睦,但自从那年之后,两人就一直吵架,再后来,姐夫更毫无顾忌了,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。”很多年前姐夫经常经商外出,又贪色,故而他二人吵架,别说照儿习以为常,他也没深究过其中有什么缘由。
赵娴似乎察觉到了,问道,“那一年秦继珉也不见了?”
“不,秦表兄在家。”梁照水回道,“就是贪睡了些,每次找他玩,他都睡着了。”秦表兄贪睡的习惯,可能是从那会儿养成的吧,她去找他,要么看到他睡着,要么姑母跟她说他在睡着,那会儿梁照水也小,心里只惦记着玩,几次三番见秦表兄在睡着就没去找他了,而是去找秦家的几个庶出姐弟了。
沈青廪疑惑道,“当年秦夫人说如若不见的是梁照水,此言是何意?”不像是秦夫人气糊涂了,随口所言。
梁四爷也觉得奇怪,“姐姐对于照儿的疼爱与珉儿无异,不该会说这样的话。”那年他刚好在东平府,家中之事断了音讯,后来大哥为了他四处奔波,花了一大笔钱,才将他从大牢中救回,只是他伤好后又离家出走了,一别数年,现在想想,他太愧对姐姐了,竟没有关心过姐姐是否真的过得好。
那一年,肯定发生了什么事,否则大哥怎会想到将照儿关在府里,毕竟大哥眼里只有梅花,别的事他都不管的,更不会想到这个法子来保护照儿。
“若将珉儿的事告诉姐姐,她必然伤心。我等会儿写信问问大哥,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?”梁四爷想到若是当年发生了什么,姐姐定不会瞒他的,现在时隔十一年,随着时间过去,姐姐不想旧事重提也就没说了。
得知秦继珉会武功,梁四爷忽然想起那段时间,他总觉得有人跟着他,但对他又没有恶意,所以,那在杭州曾经跟踪他半夜到通判府的人,一定是珉儿吧。还算这小子有良心,知道保护他,可怎么就误入歧途,攀附了阉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