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从宜兴一路跟踪我们到此，有何目的？”

鬼面人依然不做声。

“不招是吧。”张顺建议道，“公子，属下以为该用严刑，严刑之下什么鬼都要现形！”

孟朝不以为然，指了指鬼面，“都这样了，怕也没什么严刑可以用他身上了。”

七公子赞同孟朝的看法，摆了摆手，让张顺退至一旁。

“梁姑娘，此人吓得你不轻，你有何想问的？”七公子忽然问梁照水。

“没，没有想问的。”梁照水哆嗦，她好奇那么多干什么，看着鬼面就够吓人了，还看到了这鬼面下腐烂的脸皮，今晚她还怎么睡得着。这个赵大人，分明不安好心，是在罚她没好好背书吗，还是没好好练武……早知有此惩罚，她咬咬牙再勤奋些，呜呜……以后她听话还不行吗。

“当日你找寻那株素白台阁梅有功，今晚问审，我想听听你的高见。”七公子缓步走向梁照水，在梁照水猝不及防，及众人的惊愕中，七公子将梁照水拽至鬼面人跟前，“当日你在石洞所见，是不是此人？”

“啊！是他！”梁照水吓得抱住了七公子，这回抱得不是胳膊，而是七公子的人了。

感觉到怀中之人瑟瑟发抖，七公子忍住了想丢开她的念头。

张顺、贺丰等护卫吃惊，没有摔出去，又没有摔出去，梁姑娘有福气啊！

赵娴则笑不拢嘴，本来她还骂七弟不懂得怜香惜玉，把照儿吓得魂飞魄散的，现在嘛，她乐得在一旁看热闹。

“照儿，照儿。”梁四爷提醒梁照水，再怎么着也不能抱着七公子不放啊。

梁照水这会儿被七公子惊吓得面如土色，更顾不上礼法了，抱得更紧了。太可怕了，闻着这腐烂的味道，她都能清晰地看见那一寸寸烂掉的脸皮，鬼面戴不戴的，已经没什么区别了。

七公子道，“你如何确定当日石洞所见之人，便是此人？”

“直……直觉。”石洞内的鬼面人，脸上能腐烂成这样的，就这么一个。梁照水能辨别各品种梅花香气，自然也能辨别脸上腐烂气息。

“带下去吧。”七公子见梁照水惧鬼面人如洪水猛兽，整个人都在发抖，便也心软了几分。

赵娴早就希望七公子将这鬼面人带下去了，在这里审问，别说照儿害怕，她也害怕。

“梁姑娘常年浸染梅花之香，许是这香极易招惹恶鬼。”七公子放低了声音，在梁照水耳边说道，“这只鬼从宜兴一路跟踪你至此，我们抓了这一只，恐还有下一只，你要小心了。若无事，晚上别外出。”

不要再吓她了，她真的怕啊，梁照水害怕地点头如捣葱，“我会乖乖待着，不会乱跑的。”

七公子很满意，声音却严肃，“梁姑娘还要抱在下到何时？”
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梁照水仓皇后退，七公子应该不会骗她，可那些鬼面跟着她做什么？是图她财，还是图她貌啊。自从得知胖老爹有孟家的梅花图，到得知秦表兄会武功还跟阉党有牵扯，她就总能遇到一些危险的事。好在胖老爹有先见之明，给了她很多压胜钱，让她逢凶化吉。

梁四爷担心，“此处已被那些人发现，七公子，我们需尽早离开。”

七公子道，“无妨。在平江府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。”跟了一路都没有动手，想来那些鬼面人是另有打算。

孟朝犹豫了下道，“听那鬼面人是江浙口音，我有个猜测，会不会从杭州他们就跟着我们了？”

七公子脸色凝重，这个猜测，他和沈青廪也同样想过。

“累了一天了，我和照儿先去休息。”赵娴对梁照水道，“别怕，今晚我和你一个房间，我陪着你。”

梁照水求之不得，当即抱住了赵娴的胳膊，“可不可以多几晚？”

“得寸进尺！”梁四爷斥道。

“县主姐姐疼我嘛。”梁照水看看梁四爷，又看看七公子，想到七公子刚吓唬她，就抱着赵娴告状道，“县主姐姐，他……他刚刚欺负照儿。”

赵娴就骂了七公子，就差七公子要跟梁照水道歉了，梁四爷忙道，“使不得，使不得。”

张顺、贺丰等护卫皆心下明白了，瞧见没，连他们公子都不敢得罪梁姑娘，他们以后更得供着梁姑娘这小祖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