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呆住了,她竟然知道他的处境,还愿意帮他。
“鸣蝉。”少年对一脸纯善的梁照水毫无戒心。
梁照水坐了下来,同少年挨着,“鸣蝉,是明月别枝惊鹊,清风半夜鸣蝉的鸣蝉吗,真好听。”这般诗情画意的名字那个姓姚的盐商是想不出来的。梁照水被七公子逼着学习诗书礼仪,一听鸣蝉,诗句竟也能跟着顺口而出。
眼泪挂在鸣蝉的脸上,他低低道,“名字是我上一个主人取的。”姚老爷出高价想买他,他就这样被卖了。“你若帮了我,万一被你家公子发现……我不想连累你。”
“不会的,七公子是好人。”关于七公子的人品,梁照水是信得过的,她拍着少年的肩头,给他出主意,“如果你无处可去,你就去杭州,我爹也是好人,他会收留你的。现在他在一个大人府上种梅花,那个大人的府邸很好找的,杭州最大的官府,就是那位大人的府邸。”梁照水给鸣蝉简单讲了下怎么去杭州,还扯下了身上的一枚压胜钱交给他,“这是信物,我爹认得的。”
鸣蝉握着压胜钱,半信半疑,她真的能将他救出困境吗。
“我……我该走了。”鸣蝉不能离开姚老爷太久,否则姚老爷会重罚他。他向梁照水道了谢,临走时,一手握压胜钱,一手握糕点。
梁照水朝他挥手,之后,看着鸣蝉走进了船舱。
梁照水就继续在外看江景,吹江风。
贺丰过来,问道,“梁姑娘,那少年?”
“我想帮他。贺护卫,先不告诉七公子哦。”梁照水也不瞒着贺丰,七公子那里早晚会知道,那她选择晚点坦白。
贺丰也有恻隐之心,且早就看那姚老爷不顺眼,这都什么癖好,家中妻妾成堆的,还祸害年纪轻轻的少年,衣冠禽兽!
贺丰接受了梁照水递来的糕点,提醒道,“您帮人,谨慎些。别留了尾巴,让公子抓到。”
“就算现了尾巴,这不还有贺大哥吗。”梁照水有恃无恐,乖巧道,“知道了,我会谨慎的。”
贺丰拿她没辙,只有做好挨罚的准备。
“再有一两个时辰,就该到静海郡了。”贺丰让梁照水去收拾下行囊。
梁照水起身眺望,这么快就到静海郡了啊,那她得想想怎么才能把鸣蝉从姚老爷身边带走,蒙个脸打晕姚老爷,好像行不通,姚老爷带着护院武功也不弱,她打不过;下个药,好像也不行,梁照水想了几个法子,发现只靠自己一人根本不行,于是,她就打起了石北的主意,这小子乖得很,上树捉虫,茶园挖土……绝对的自己人。
事不宜迟,梁照水找到石北,拖住了他,先是晓之以理,从鸣蝉的受尽欺辱开始讲起,“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抱走,从此与父母分离。就因为长得可人,就成为那些禽兽的娈宠……”再到痛骂姚老爷,大有石北不帮就不是人。
“梁姑娘,属下都听您的。”石北也是佩服梁照水,说起那少年的身世说得一板一眼的,什么人贩子,什么父母分离,他刚刚可没听那少年提起过,多半是梁姑娘现编的,但冲着梁姑娘这份侠义,这个忙他一定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