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照儿无恙,我这就去告诉阿娴,她比我更担心。”梁四爷同七公子道了别。
七公子叹气,姐姐找不到薛柔,如今这心全扑在梁照水身上了,照顾梁照水就如同照顾自己女儿,可梁照水都十七了,再这么被姐姐惯着,如何能独当一面。
“公子。”张顺取了一套夜行衣给七公子换上。
“公子,让属下跟着您吧。”贺丰也要同行。
七公子道,“有张顺一人即可。”
“区区姚家,何惧之有。”就姚家的这些护院家丁,张顺根本没放眼里,他还想劝公子留在屋内,让他一人去打探,但七公子没同意。
趁着天黑,七公子与张顺避过姚家的护院,入了一处偏僻的院子。此处张顺白日打听过,是安置那些个美少年的院子。
“云屏,怎么还未睡?是不是明日大小姐出嫁,以后再也看不到就伤心了。”一间屋子内,住了两个美貌的少年,大约十五、六岁,说话的这个少年,体态瘦美,衣衫半敞,正喝着酒,“大小姐待你是不错,但她会喜欢你吗,不过是将你当做一个玩物罢了。别傻了,像我们这样的人,没有人会真正关心我们。情,就是个笑话……他们姚家,从上到下,没一个好人!”
“大小姐跟他们不一样。澹月,我只想跟着她,跟着她就好……”云屏喃喃道。
澹月醉卧,“早些睡吧,好好珍惜这几日。等喜事办完,这父子两就不会这么收敛了。听说,这间屋子在我们来之前,还死过人,被生生折磨死的,尸体就丢去了江里。你啊,也别这么倔,姚公子下回找你的时候,你顺着他,他不就什么都答应你了。”
云屏没理他,单手抚着胸口。
澹月好奇,走过去一把扯开云屏的衣衫,瞬间,一叠银票洒落,澹月惊住了,“还真舍得给你。”
云屏慌乱去捡。
窗外,七公子和张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这个叫澹月的少年,经长年累月的折磨,早已失了活力,只剩下一副美貌的躯壳。酗酒,涂抹胭脂,男不男,女不女的,让人看了厌恶,却又觉得他很可怜。云屏稍好些,但又能维持得了多久。
七公子指着云屏道,“盯着他。”
“是。”张顺又瞧了两眼云屏,长得是秀气,心道这一个男的,怎么能长得比女子还秀气,怪不得将姚家父子两都迷住了。
七公子和张顺在这个院子绕了一圈,不来不知道,此处竟安置了十余个美貌的少年,年纪在十三至十六岁左右,清秀、妩媚、乖巧……都有。院子外有一批护院看守,这些美貌的少年走不出来。
“公子,姓姚的,简直不是人,这么小怎么下得了手。”张顺看着那些个被训练过的美貌少年,气得低声骂道。
“回去再说。”七公子俊容含怒,这静海郡的乔太守,也不知怎么当的,郡内乌烟瘴气的也不管,平日姚家的钱财怕是也没少拿吧。
七公子和张顺原路返回,并未惊动姚家的护院。
“公子,是孟姑娘,这个时辰她竟也未休息。”快到住处时,张顺看到了孟朝。
“看来今晚大家都睡不着。”除了梁照水。七公子回屋,换了衣衫,随后对张顺道,“去请孟姑娘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张顺退了出去。
很快,孟朝就来了。
“我这只有茶,无酒。”七公子亲自将茶递给了孟朝。
孟朝受宠若惊。
七公子道,“今日听姚家提起姚二爷,我就见你不对劲,想来你是有话要与我说。”
论察言观色,七公子炉火纯青,孟朝也不敢在他面前隐瞒,“我踌躇良久,知公子定会问我。当年孟家遭难,我获救后,就被送来了静海郡,交给了白夫人。白夫人原氏,与我娘同门学艺,却害怕我连累白家满门,便将我丢弃在了瓦肆。在静海郡的十三年,我一直与那最低贱的伶人一起生活。公子,我并非有意要瞒着你,我怕我说出来后,你会看不起我……”
“你为了家仇,坚韧不屈,连皇上都夸奖你。古有卧薪尝胆,你藏于瓦肆,又何来低贱?”
七公子的话,让孟朝心中一暖,“公子之言,解我困惑。多谢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