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夫人引七公子入宴,此时乔太守、冯长史等地方官正醉心听曲,见白夫人去而复返还带了几个陌生的宾客前来,不免好奇七公子的身份。
“这位公子眼生得很。”乔太守抚着山羊须道。
冯长史道,“能得白夫人奉为座上客,想来有过人之处。”
七公子一向不喜欢与当地官员打交道,淡漠道,“在下初来静海郡,特来拜访白夫人,恰逢白夫人在府里设宴,有幸参会。”
“你这后生来得巧,这首词曲白家也是初次演奏,就被你赶上了。”乔太守喜爱音律,来白府频繁,与白夫人交情颇深。
古琴、洞箫等各种乐器合奏,再加出自白家人之手,将这首新作的词曲演奏得淋漓尽致。
梁照水于音律上不开窍,虽说自小梁老爷请了不少人来教她,但收效甚微,即便是梁四爷亲自教,梁照水至今也只会用琴弹奏一两首曲子,至于别的器乐,她是一窍不通也懒得学。
听不懂,梁照水就没再听,而是将目光放在精致的糕点上。自己面前的一盘吃完了,又把主意打到了摆在梁四爷和赵娴面前的糕点。梁四爷和赵娴会心一笑,皆宠溺地将糕点推到梁照水面前。梁照水很满足,双手各抓了一块,吃得尽兴。
七公子眼角余光一瞥,就看到一身雪青色罗裙的梁照水又在吃了,这个梁照水,放着难得的雅乐不赏,只顾口腹之欲,七公子不禁皱眉,低咳了一声。
许是被七公子管的习惯了,梁照水下意识地放下糕点,故作乖巧模样,捧场地听曲乐。
白夫人将孟朝安置在身边,不同于当年的遮遮掩掩,今日白夫人隆重地介绍了孟朝,还说孟朝是她弟子,琵琶之技得她亲授。
能得白夫人亲自传授琵琶,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,在场的宾客皆不约而同地打量孟朝,这个孟朝莫非也是天赋异禀,故而才得了白夫人青睐,要知道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想方设法地把女儿送到白夫人府上,也没见白夫人同意收为弟子。
“多谢白夫人。”孟朝得众人羡慕,心中得意之余又有些讽刺,当年混迹于瓦肆的一个孤女今日却能同静海郡太守同列一席,丢弃她的白夫人现在对她百般讨好,想来是已经得知孟家平反,她的身份今非昔比了,果然身份地位很重要,以她如今的县主之尊,还需将白家放眼里吗。
白夫人向孟朝敬酒,“朝儿,过去种种是我不是,即便你不愿喊我一声师父,我也是你师叔,这是改变不了的。”
“师父言重了,朝儿感谢师父亲授曲艺。”白夫人主动示好,孟朝也做不到拒人千里之外,毕竟静海郡白夫人之名,连当今皇上都知晓。
白夫人在同孟朝说话之时,又多次望向梁照水,一袭雪青色罗裙,袖口绣梅花,这般熟悉的衣饰,她记得当年云师姐常穿。如今物是人非,穿在另一个女子身上,看着白夫人恍惚……
梁照水察觉白夫人在看她,似乎又不是在看她。是这身衣衫有问题吗?梁照水低头看了看自己,这个白夫人好奇怪。
“姐夫,你要替我做主啊!”精妙的雅乐,突然被一个男子打破,这个年约三十的男子衣冠凌乱,横冲直撞地闯进来,白府的家丁根本拦不住他。
“庞亭,何事慌慌张张的!”乔太守一看来人,正是内弟庞亭,脸上就不悦了。
“姐夫……”庞亭噗通跪在乔太守面前,“有贼人进了静海郡,打伤了我!”
庞亭将自己身上的伤给乔太守看,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,“姐夫,您一定要派人将他们抓起来,否则您这静海郡再无安宁啊!”
“胡说八道!”敢诅咒他静海郡无安宁,乔太守震怒,这个小舅子整日给他惹祸,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上,他都懒得管。“说吧,是何人如此大胆,伤了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