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老爷死后,白夫人是代夫收弟子。”
“所以,傅巡他们其实是白老爷的弟子。”梁照水了然道。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七公子肯耐心地应答她,梁照水很开心,她是个知足的人,也不记仇,即便刚刚七公子罚得她比较重,还拿石子打她,一点都不怜香惜玉,但现在七公子陪着她回来,她决定原谅七公子了。
夜风拂过女子雪青色衣裙,青丝垂落在琵琶琴头,眼前的女子眸子纯净,权势富贵在她眼里如浮云,她看得洒脱,也看得透彻。若争,争得自然,若不争,也自然。七公子抚了抚身前的荷包,忽然问道,“你会刺绣吗?”
刺绣?梁照水又是一阵头痛,才刚学上琵琶,又要学刺绣吗?
“我……能不能过些日子再学?”
梁照水抱着琵琶,楚楚可怜地望着七公子,见他脸色逐渐地不悦,又见他手覆在荷包上,仿佛明白了几分,“我知道了,公子是不是想要换个荷包?”
七公子怔住,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“这有何难,明日我去找个绣娘,帮您绣上一个!”吓死了,还以为要她学刺绣。拿针吗,她也可以,但拿针哪有拿板锄顺手。
“梁照水,你还真没让我失望。”七公子似笑非笑。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公子喜欢什么图案,梅花、兰花、荷花……乌龟。”
“乌龟?”
“不对不对,不是乌龟,哲儿才喜欢乌龟,公子怎么会喜欢乌龟。”梁照水被七公子低哼声惊吓,差点又哭了,“可是公子究竟喜欢什么图案啊,别让我猜了,我也猜不到。”
“罢了。”七公子略有失落,“此事原就指望不上你。”
“多谢公子不强人所难。”梁照水破涕为笑,“据我所知,沈家姐姐女红极好,绣什么像什么,改日我向沈家姐姐讨教,让她帮我绣一个荷包。”
“好,很好!”
七公子抬手,梁照水当即将琵琶顶在脑袋上,“别打我,这里打坏了,你更得嫌弃我笨了!”
七公子莞尔,“是挺笨的。”
“术业有专攻,如果让本姑娘教你们植梅,你们也不一定会。”她从这个年纪开始学,已经够有勇气了,还嫌弃她笨,梁照水嘟囔道,“学这么多,还要样样精通,又非进宫选妃。”
七公子揶揄,“就你这姿容,皇妃与你无缘。”
实话是实话,但也别说得这么直白,好在她梁照水心态好。梁照水不以为意,将抱着琵琶的胳膊换了个,本来琴头压在右胳膊,现在换了左胳膊。
二人行走在庭院中,闲谈随意。
淡淡的月光照在二人的身上,映出两道交叠的人影,而在他们的背后,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看着他们,黑暗寂静下,有鬼夜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