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庄主行踪不定,这般千载难逢抓捕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,孟朝气得骂梁照水,“为何每次都是你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”
贺丰也道,“梁姑娘,您下回再躲远些啊。”
梁照水低着头,不敢辩驳。
“阿乐!阿乐!”
白夫人一声慌乱大叫。
刚吹奏完洞箫的白乐,因体力不支,当众昏了过去。
白家人忙将小白公子抬进了就近的屋子,也就是云映璇昔日住过的地方。屋内陈设如昨,云映璇的画像还静静地悬挂着。
“女儿孟朝,给娘请安。”孟朝对着画像,磕了三个头。
一袭雪青色的女子,容貌脱俗,是世间难得的美人。就连孟朝在她面前,也自愧不如。
一面五弦琵琶,看似抱在怀里,但仔细一看,却是懒散地压着右胳膊,云映璇绚烂地笑着,眸光耀眼有睥睨天下之势,她的的身子斜靠着一株白色梅花,这株梅花开了大片白底红斑点的花。梅花映美人,人比花更娇!
梁照水的目光越过孟夫人,而是直接看向了画中的这株梅花。梅花的姿态,一如在梁家胖老爹所细心种植,也最呵护的那株五宝照水梅。怪不得胖老爹把家中那株五宝照水梅当宝贝,也不让别人碰,原来,这株五宝照水梅是孟夫人的心头爱,胖老爹爱屋及乌,就去寻了一株五宝照水梅种在了梁家梅园,用来睹物思人。可怜她嫡母和亲娘,竟不是胖老爹这辈子最爱的女人。
咦?这株梅花怎么越看越眼熟呢,世间梅花横枝千奇百怪,尤其是这株五宝照水梅,枝繁叶茂,要让两株五宝照水梅长得一模一样,何其难!若非孟夫人红颜早逝,梁照水都要认为他爹梁癯仙所植的那一株五宝照水梅,就是画上的这一株。
而在梁照水专心看画时,屋内的宇文海与白夫人又争执起来。
“到了这个时候,你也该说了吧。”
白夫人哭着道,“阿乐是中了毒,我这才不得已拿九死还魂草去换取解药。”
都是为了阿乐,宇文海也没法责怪白夫人,但听到鬼面人向白乐下毒,宇文海就气道,“这贼子,无法无天,当我白家无人了吗!”
七公子道,“当务之急,需找到那位鬼庄主在静海郡的落脚之地,白夫人,你对这位鬼庄主知道多少?”
白夫人既已知道七公子的身份,恭敬道,“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,但他似乎对云师姐极为敬重,应是当年师姐认识的人。”
宇文海回想了云映璇生前所相识的人,可并无一位藏头藏尾的鬼先生,“听那人之意,是公子一直在追着他。公子将朝儿带回白家,老朽理应感激,但公子又将那贼子引来我白家,陷我白家于险境,公子是否该给我白家一个交代。”
“莫要对七公子无礼。”白夫人怕七公子降罪于白家,忙低斥宇文海。
“难道老朽说错了吗,我白家这些年向来相安无事,若非你,你们,我白家怎会惹上这灾祸!”宇文海虽然怪七公子,但想起白夫人当年所为,毁容杀人,又丢弃朝儿,宇文海更是生气,“当家之人行的正自不怕鬼敲门,若失德,天不佑!”
孟朝跪拜完孟夫人,起身劝道,“海师叔,您息怒。此事根源全因朝儿而起,您若要怪,就怪朝儿好了。”
孟朝一说,宇文海便心软了,其实哪能怪孟朝,孟家当年满门被杀,最无辜的就是孟朝,宇文海道,“好孩子,是师叔无能,不仅不知你还活在世上,也未帮你们孟家报仇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你爹娘在天有灵,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,会欣慰的。”
阿璇,朝儿回来了,你看到了吗?
宇文海看着云映璇的画像,不经意间却看到了也驻足观望画像的梁照水,不禁心生疑惑,虽说朝儿为阿璇所生,但眉眼竟无半分相似,倒是一旁的这个梁家植梅的丫头,却有几分神似!
许是那位孟将军为武夫,面相粗犷,朝儿定是随了其父孟将军之故。宇文海心里暗暗想着,不免感叹他的云师妹昔年风华,如今却无人承继,甚是遗憾!
小白公子在服了七公子给的药之后,慢慢转醒。
白夫人感激道,“多谢公子。”
离开皇城前,太医局给七公子备了不少药,但多是滋补强身,根本无法解了白乐身上之毒,七公子对白夫人据实道,“眼下有两个法子,一则需找到那位鬼庄主;二则汴梁皇城多医者,白夫人也可带公子进京医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