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施苒嘶喊,“是谁指使你们的,是白夫人袁慧雅对不对!”
年老的窃贼摇了摇头,“不认识。”
“你说谎,你在说谎!”李施苒不相信,怎么会这么巧,李家人惨死之后,琵琶就到了白夫人手上,不是袁慧雅,又会是谁。
乔太守道,“人之将死,说谎无意。”
“不,我不相信!”李施苒泪流满脸,她认定是白夫人雇凶杀人,可事实是,这件事不是白夫人主使的,这怎么能让她接受的了,为此,她还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白乐。李施苒道,“就算不是袁慧雅指使的,那当年将李家琵琶价值千金的谣言也是出自她之口,若非她到处宣扬,我李家怎么会引来窃贼?”
李施苒固执,恨了白夫人那么多年,岂会一时想通。
七公子指着冯晋,对李施苒道,“李施苒,这位就是帮你破获李家旧案的冯长史,不知你是向冯长史递了状纸,还是私下求助?”
此言一出,冯晋更加绝望,这赵大人早就设了陷阱让他钻,不管李施苒怎么回答,都是破绽百出。
七公子又问,“李施苒,你杀害白乐,弹奏的是何种器乐?瑶琴,萧,琵琶,还是?”
“琵琶。”李施苒不敢有丝毫动摇,若她一犹豫,这位赵大人定会察觉。
“可本官听喜儿供述,那日并无琵琶声。”
李施苒道,“赵大人,您不必问了,确是琵琶。民妇为报家仇,杀害白家人,愿受律法惩治!”
李施苒口风严,又供认不讳,七公子便不再问了。
乔太守当堂宣判,判了李施苒死刑。其余涉案人员,等找到脏银,抓到同伙,再择日宣判。
这些无辜的少年,乔太守拨了银子给他们,并派人送他们回乡。少年们伏地跪谢乔太守,也向七公子磕了头。
“太守大人判得好!”
“太守大人明察秋毫,大义灭亲,是我等百姓之福!”
站在衙门外的百姓,亲眼看到了这一幕,大呼乔太守英明。乔太守浑浑噩噩当了那么多年官,难得听到百姓夸他,心里百感交集。他走下堂,向七公子作揖道,“多谢赵大人此番相助!否则本官还在受冯晋这小人的蒙蔽,日后会犯下更大的错!”冯晋是打着他的幌子为恶,这些事也同他禀报过,但从冯晋口中说出来就变了样,百姓寻子闹公堂成了穷乡出刁民,各县不依附冯晋的,就成了与太守府作对,公然藐视上官……
七公子道,“乔大人能及时认清身边奸邪,可喜可贺。”
看到鲁通判,乔太守不知该怎么开口,但鲁通判性子直爽,“太守大人,你我共事了那么多年,我这人什么样,你也知道。过去的事都过去了,本官也有不对,常对太守大人出言不逊,望太守大人见谅!”
“你骂得对,骂得对,本官轻信小人,险些毁了静海郡一方安宁。”乔太守愧疚道。
退了堂,乔太守与鲁通判多年不合,也在此刻一笑泯恩仇。
乔太守邀请道,“两位大人,既然来了,到我府上小酌几杯如何?”
“乔大人,改日再来向你讨酒喝。冯晋这厮,也不知将姚家的钱财藏哪里去了?”鲁通判急着去找脏银,无心饮酒。
七公子道,“本官倒也无事,只是乔夫人怕不喜欢本官在此。”
这一说,乔太守却也不敢挽留了,刚还在乔夫人面前说今日来的是如皋县曹知县,这会儿若让夫人得知曹知县成了赵大人,他回去就不知该怎么解释了。
“多谢赵大人体谅。”乔太守大笑。
出了太守衙门,白家的下人候在一边,对七公子道,“乔太守哪会审案,还不是您在旁坐镇,有您在,是我静海郡百姓之福。”
这下人是傅巡派来的,模样端正,长得也讨喜。
“乔太守与鲁通判合力整顿郡治,本官有幸见证,略尽绵薄之力罢了。案子结了,本官想在街上走一走,你不必跟着了。”七公子没上马车,转头对梁照水道,“你素来喜欢吃,今日我带你去尝一尝静海郡内的美食,可好。”
有吃的,梁照水自然是高兴,只是突然对她这么好,让梁照水有些受宠若惊,“公子不是说莫贪口腹之欲吗?”平日严苛的管教,梁照水哪敢忘。
“偶尔为之,无妨。”七公子说完,走向热闹的街市。
“公子说得对!”梁照水当即跟了上去。
二人行于人来人往的街市,七公子在前,梁照水亦步亦趋。
半途中,七公子伸出手来,梁照水愣了愣,随后习惯性地抓了七公子的衣袖,还略带歉意道,“回去我会帮你把衣袍洗了,我保证,不会让县主姐姐代劳!”
七公子也怔住了,失笑道,“本公子此次出行江南,衣物不多。”
“这次不会洗坏了,真的!”梁照水老脸一红,然后很是委屈道,“本姑娘除了植梅,还未曾洗过衣服,也未曾给人端茶递水……”若让胖老爹得知他的乖女儿,掌上明珠给一个男子洗衣服,怕是气得要从杭州赶过来吧。
“你肯上进,我很欣慰。”
得了七公子夸赞,梁照水更高兴了,只是心中疑惑的是,她上不上进的,七公子欣慰什么,她上进又非为了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