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段日子的相处,点滴在心,萧如韶看着秦继珉,不知怎得,仿佛觉得这懒散公子越看越顺眼了,“你是我好不容易治好的病人,这般去送死,如何对得起我!无妨,到了开封,你就随我回府,我萧家虽非皇族宗亲,但庇护你一人,足以。”
“跟你回家?这不妥吧。本公子不做你的面首的。”
“秦继珉!”萧如韶红了脸,这个纨绔子,说话说不了几句又开始胡说八道了,他想当面首,她还不愿意呢。
“不是面首,难不成是夫婿?”秦继珉打趣。
“你……你住口!”萧如韶一个银针,扎在了秦继珉的身上,疼得秦继珉嗷嗷大叫。
秦继珉忍着痛,可怜兮兮道,“不敢了,我乱说的,萧姑娘身份贵重,我哪敢有非分之想。萧姑娘,我错了……”
收回银针,萧如韶冷冷道,“再胡言乱语,我就让你十天半月开不了口。”
“不敢,不敢。”秦继珉一个哆嗦,会医术的女子最是惹不得,不是银针,就是毒药的,想想就瘆得慌。
“秦公子在吗?凝儿来看你了。”
舱室外,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。
萧如韶当即冷了脸。
“丁姑娘,秦公子在休息,您不能进,不能进!”桑枝赶来阻拦,但还是来晚了,丁凝抢先一步走了进来。
“你们……”丁凝怔住,入眼的是,俊容妖娆的秦公子与一个女子同榻。白日就同榻,深意不可言。
桑枝几乎快哭了,这……这愈发解释不清了。
秦继珉不悦道,“还不出去?”
打搅了秦公子的好事,怪不得秦公子生气,丁凝伤心地跑了。
桑枝怔了怔,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,可若姑娘不愿意配合,秦公子又怎能近得了姑娘的身。
“奴婢告退。”桑枝惆怅地走了出去。
秦继珉起身,“多谢萧姑娘相助。”
“你……你,下不为例!”萧如韶恼羞成怒,偏又拿秦继珉没辙,“若再敢招惹旁的女子,我不会帮你的。”
相处久了,秦继珉便也知道萧如韶的口是心非,每次说不帮他,但还是会帮。这点,跟照水表妹很像,嘴里说得果决,却最是容易心软。
“萧姑娘,我伤口又疼了,让我靠一靠,就一会儿。”秦继珉露出痛苦之色,萧如韶就不知所措了,她见过秦继珉同梁照水的相处之道,打打闹闹,嬉笑欢愉,如同年幼之时,不受世俗惊扰。
这一刻,萧如韶有些难受。
“如果我不幸死在皇城……”
萧如韶打断他的话,“秦公子,只要你还有一口气,我都能救活你。”
“近日梦魇,我总能梦到年少旧事,漆黑的小屋子,空荡荡的,只有我一个人。终于有一天,我逃了出来,遇到了一个同我一般年纪的人……”
玉石公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,萧如韶知道,他又睡着了。
秦继珉贪睡,以往睡至日上三竿,现在不管是白日还是晚上,都能不知不觉睡着。有时跟她说着话,他也能睡着,就像此刻这样。若是梁照水在,定会大声喊秦继珉起来,但萧如韶是个医者,见秦继珉贪睡的时日越来越多,就想起了她昔日翻看过的一本医学古籍,曾记载有一种病,就是嗜睡,严重的话,就会在睡梦中死去。看秦继珉这样子,萧如韶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,秦继珉八成也患上了这一种怪疾。
“秦公子,等你睡醒了,我们就到开封了。”萧如韶自言自语,伸手不自觉地抚上秦继珉的俊容,这一副迷惑了无数女子的皮囊,她曾经最是厌恶,然而相处越久,她就越看清他,嬉笑热闹之下,到底掩盖了多少的悲伤过往。
秦公子,我会救你……谁让我欠你的。
萧如韶扶着秦继珉躺下,并替他盖好锦被。
走出舱室,桑枝还在,桑枝道,“姑娘,您不能带秦公子回府,您会给萧家招来祸端的。”
“我萧家若是怕事,就不会待在皇城了。”萧如韶道,“不过你说的也对,我若堂而皇之地带个男子回府,爹那边肯定不会同意。让我想想,我该寻个什么理由,既可名正言顺,又不会让人起疑。”
还会有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,桑枝不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