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丰小声对梁照水道,“今上破例赐了一座府邸给嘉禾县主,准她留在都城。”
梁照水玩笑道,“皇城府宅,寸土寸金,官家大方赏赐,好事啊。”
贺丰道,“也就只有您这么想了。”
七公子出声道,“孟姑娘日后身份不同了,再入住本官府邸,有损嘉禾县主声誉,本官这就派人将县主送到新府邸。”
听了七公子的话,梁照水似乎有些了解孟朝为何不高兴了。
孟朝眼中有泪,也顾不上矜持,问七公子,“从杭州到开封,我跟随了你一路,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,为什么,为什么我就不如……”
“请嘉禾县主自重!”七公子打断孟朝的话。
陆管事、张顺、贺丰等人见势不对,忙带着下人退了出去。
七公子和孟朝二人争执,梁照水果断逃跑。
“梁照水,你站住!”但孟朝不让她走,拦住了她,“你不要再装傻了,明明你什么都知道!你们都皆知我的心意,却还这么对我……”孟朝垂泪,毫无平日持剑时的英姿飒爽。
这下误会大了,梁照水忙解释道,“没这回事,大人当我是晚辈。”他们二人的事,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,梁照水头疼,想溜走,可孟朝堵在她面前,她也溜不走。继续当听不懂,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她再听不懂,也没人信啊。
七公子神色淡漠,“嘉禾县主,为你孟家洗清冤屈,乃本官义不容辞之事。别说孟家,换做任何人,本官也不会袖手旁观,坐视不理。从杭州一路来京,想来孟姑娘也看到了,时局多艰,百姓皆苦,于锄奸大业而言,孰轻孰重,何须比较。孟姑娘,你已恢复身份,未来可期,莫再执着。”
这是认识七公子以来,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,但字里行间,已经说得清楚,他无心家业,只有朝廷大局。
“如果今日同你表明心意的是梁照水,你也会这么拒绝她吗?”孟朝不死心。
梁照水心里一惊,她都未想过的事,怎么就忽然被挑明了。想辩解两句,但似乎不妥,连孟姐姐都未入得了七公子的眼,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她?
果然,梁照水听到七公子平静回道,“毫无区别。”
短短四个字,落在了梁照水心里,有一点点的心酸。
孟朝讥笑,“好,好。望公子莫后悔!说到做到!”
说完,就决然地持剑走了。
梁照水依然呆立着,虽然此事与她无关,虽然心里也早知是这番回答,但不知为什么,她也很想哭。
或许,有些人,此生注定只能远观。
这样也好,真的很好。
“我……我保证,不会再给七叔惹麻烦,求七叔别赶我走。”梁照水可怜兮兮地盯着七公子,“你答应过县主姐姐的,要好好照顾我,君子一诺,不能反悔的……”
七公子哭笑不得,“我何时要赶你走?”
梁照水弱弱道,“我以为你不让孟姐姐住这里,也不想让我住这里了。”
“梁照水,你……”七公子看着梁照水,看得她毛骨悚然。
“我去看书了。”胡乱找了个借口,梁照水落荒而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