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弘稷道,“若不是本世子伤了手,本世子当亲自去救人!”这张泗,平日看着也温和,怎么遇到人命关天的大事,竟这么冷漠。
萧弘稷大大咧咧的,哪知其中关系,但张泗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过来,急得都快哭了。
梁照水是江南女子,出生于钱塘,长也在钱塘,之前她还不会水,自那次乘船只入孤山回来,梁照水就开始在家练习憋气,江南水多,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淹死吧。但至今,她的水性也就一般。
梁照水努力地游向张念念,此时张念念挣扎地没力气了,已经在往水里沉。梁照水只能钻进水里去捞她。
张念念靠仅存的意识睁开眼,一看是刚刚那个清秀的小花农,心如死灰。她一次次推开梁照水,把梁照水都整蒙圈了,费心费力来救人,怎么还不领情。人活在世上不容易,再大的困难,也不能死啊。
不管了,梁照水敲晕了张念念,一手搂着她的腰身,一手划水,吃力地往回游。衣服湿了,就显得重了,再加一个张念念拖累,梁照水的武功毫无施展之地。
闻讯赶来的晋阳侯夫人,看到水里的张念念,气不打一处来,那狐媚子生的小贱人,天天触她霉头,这次好不容易说动了侯爷,将张念念这小贱人嫁到少宰府。晋阳侯府与少宰府联姻,日后那王少宰也能给泗儿安排个好差事。如意算盘被打翻,晋阳侯夫人气得咬牙,面上却道,“家门不幸,让诸位见笑了。”
晋阳侯夫人端庄高贵,但说出来的话,却让人心寒。但这样冷漠的话,在不少出身高门府邸的人听来,竟无人觉得不妥,也无人出来替张念念喊屈。
张泗看到了亲娘,回禀道,“娘,那水中去救之人是萧家下人。”
张家的事,与萧家何干。晋阳侯夫人看到萧家今日只来了个乳臭未干的萧世子,萧夫人都不在。这些年萧家失势,过得愈发低调,那萧夫人都很久没出现在她们这些勋贵夫人面前了。晋阳侯夫人对萧弘稷道,“萧世子,你萧家也是懂礼数的人家,你说今日之事该怎么办?”
他萧家救人,还被责怪,萧弘稷一脸懵,他都不知道晋阳侯夫人和张世子为何这么生气。
孙年悄悄对萧弘稷道,“萧世子,贵府下人触碰了晋阳侯府张姑娘,有损张姑娘清誉,此事非同小可。”
萧弘稷这才明白过来,为何岸边站了一堆王府公子、侯府公子的,竟没一个下水去救,也没一个派府中下人去救的。但梁照水是个女子啊,救张念念,哪里损张姑娘清誉了。
萧弘稷道,“这张姑娘遇到我家下人,是她运气好。”
孙年怔住,这萧世子到底听懂了他的话没有。
晋阳侯夫人怒道,“萧世子,莫要欺人太甚!”
“你们才是莫名其妙!”萧弘稷刚要握紧拳头,一阵疼痛袭来,痛得他咬紧牙关。
与此同时,梁照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将张念念拖上岸,绿珍跑过去抱住了张念念,“姑娘,姑娘,您醒醒。”
“照儿,你没事吧。”萧弘稷更加佩服梁照水的为人,脱下衣袍,披在了梁照水身上。
“拿下!”晋阳侯夫人怒指梁照水,“一个小小的下人,竟敢毁我侯府之女清誉!”
“谁敢!”萧弘稷也不是吃素的,当即喊了今日带来的随从,与晋阳侯府的随从对峙。
张念念转醒,看到自己被众人围观,又被众人指指点点,羞愤难当。
晋阳侯夫人嫌弃道,“丢人现眼的东西,寻死,也不死远些!”
张念念万念俱灰,眼神却幽幽看向梁照水,带着恨意。为何不让她死了,为何要救她回来?
梁照水冻得发抖,被张念念盯着,遍体生凉。她好心救了个贵女,还被贵女恨上了?这算什么事。
“张姑娘?”王希懋听到张世子出事了,本来还挺高兴的,谁让张泗伙同萧弘稷这么羞辱他,但来了之后看到是出事的是张念念,王希懋脸色又不好了,今日真倒霉,不仅他丢人,可能会成为他妻子的张家姑娘,也在给他丢人。
晋阳侯夫人看到王希懋,叹气道,“王公子,是我教女无方。若王公子不弃,就让念念给你当个妾室。此事我会禀明侯爷,事急从权,我想侯爷也会答应的。”
张念念听了,面如土色。
王公子打量了张念念,心道这张家姑娘果然长得好看,没了名声,娶回去当正妻是不可能了,但纳她为妾,他不吃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