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上,梁照水再次同七公子说起救符生打彭荣之事,“那晚在大街上,彭荣纵容恶奴殴打书生,我就一掌拍向彭荣的后背,大概是在这个位置……”
七公子道,“不涉要害,并非是你。此事我会派人去查。”以梁照水这天生心软的性子,她也下不了手去杀人。
回到住处,七公子与梁照水一起进府门。
陆管事迎上来,脸色凝重,“大人,开封府的衙差在里面,说有个案子牵扯到梁姑娘。”
梁照水惊慌地扯住了七公子的官袍衣袖。
七公子道,“莫怕。”
开封府衙差看到七公子和梁照水回府,也走了出来,为首的一个衙差道,“赵大人,我等奉聂府尹之命,来请梁照水到开封府问话。”
七公子道,“梁姑娘终归是个女子,若无实据,尔等贸然带她去开封府,这于她女子清誉有损。有什么话,在本官这里问,也一样。”
衙差道,“若无实据,我等也不敢来赵大人府上拿人。刚刚,我等已经找到人证,他证实那晚亲眼见梁姑娘打彭公子。就在靠近护城河的那条街上。”
时间,地点,全都正确。但那人是怎么看到的?石北心道,他那会儿把该打晕的人都打晕了,不可能看到啊。
七公子手指梁照水,问衙差,“确定是她?”
衙差斩钉截铁道,“回赵大人,人证是一名赶考的举子,那晚乘船经过,便看到了,举子说,那女子腰间挂了一串铜币,铜币上有图案,还有关于女子相貌的描述,与梁照水一般无二。”
说得这么详细,梁照水无从抵赖,她腰间的压胜钱,一般极少有人能像她这样挂这么多的,且挂压胜钱的都是孩童,她这般年纪还随身挂的更少了。
“是我。我跟你们走。”梁照水不想七公子为难。
石北急了,“打人的并非是梁姑娘,是我。你们带我走!”彭荣死了,彭家不会放过梁姑娘的。
“石北,你不用替我顶罪。那人证都说是我了。”这件事既然由她起,她梁照水自己承担。
七公子呵斥道,“石北,退下!不准阻扰开封府办案。”
衙差向七公子道,“多谢赵大人体谅!”
石北、陆管事、采兰等人担心得不行,只有七公子冷静地对梁照水道,“莫怕,你这事,按《宋刑统》判,你也罪不至死。”
梁照水心下害怕,但面上仍道,“我梁家人是有骨气的,就算下次再遇到此事,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。七公子,如果我真的被判流放了,你就去求求那聂府尹,帮我选个稍微好点的地方流放。”
七公子哭笑不得,“胡说什么。你不过是惩戒个恃强凌弱的恶徒,聂大人岂会是非不分,叛你重刑!”
梁照水被衙差带走了。
石北跪在七公子面前,请罪道,“大人,是属下看护不力,您罚属下吧。”以前是贺大哥在保护梁姑娘,都是相安无事的,到了都城,因很多事需要贺大哥出面,大人才让他保护梁姑娘。可他不仅没有保护好梁姑娘,还让梁姑娘陷入了牢狱之灾。是他无能!
七公子道,“此事不怪你,她来开封城,依她的性子,迟早要出事。起来吧。”
陆管事扶起石北,“为今之计,该如何救梁姑娘回来。开封府大牢,哪是梁姑娘这闺中女子能待的地儿!”
采兰哭道,“梁姑娘一定在大牢里吃不习惯。”
张顺道,“让梁姑娘在大牢待几日受些教训也好,免得她到处惹是生非,给大人添麻烦。”
七公子叹气,“我先去书房,等会儿秦继珉来了,你们让他来书房找我。”
两家府邸离得近,开封府衙差来了赵大人府上,萧侯府自然也知道了。萧世子咋舌道,他敬佩的那个殴打彭荣的女侠是梁照水,竟然是梁照水!一边感叹梁照水的侠义果敢,一边又叹这梁照水近来时运不济,一会儿被皇城司的人带走了,一会儿又被开封府的人抓走了,怎么她来开封没几日,活得比他都折腾。
秦继珉第一个想到的是程鸣蝉,想着会不会是他暗中捣鬼,但程鸣蝉刚答应过他不会动梁照水,这么短的时间,不至于出尔反尔。不是程鸣蝉,事情就好办了。
这些年就不该惯着她,才会养成了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!
秦继珉头疼,当即去找七公子。人是七公子在照顾,现在梁照水被带到开封府,他也有责任。往日不是看得挺严的吗,怎么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。
秦继珉翻墙进来,石北对他道,“秦公子,我家大人在书房。”
“姓赵的,你还真坐得住!你不知道我家表妹一直娇生惯养的,开封府那个地方她会害怕的!”秦继珉一手捶在桌案上,问七公子,“说吧,该怎么做!当务之急,先把她带回来!”
七公子道,“有人证指认她。难不成你让本官与开封府作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