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然挑衅开封府,与谋反无异,秦继珉也知道,他道,“你让你的人去查一查那举子住在哪?看他需要多少银子,只要他肯改口,花多少钱都可以!”
七公子哼道,“意图花钱买通人证,推翻口供,秦继珉,你这是知法犯法!”
“这是我的事,不会连累你赵大人。赵大人一身清正,自然不屑做这等事。”秦继珉嘲讽道。
七公子道,“眼下不是意气用事之时。秦兄,请坐吧。关于此事,本官倒有些不同的看法。”
秦继珉难得与七公子一起坐下来,面对面谈事。为了救梁照水,他这回也只能听姓赵的。
七公子道,“彭荣刚病逝,开封府就找到了梁照水,你不觉得蹊跷吗?”
秦继珉道,“这点我也怀疑过。开封府那些个衙差向来办事拖沓,彭家状告有贼人殴打彭荣,让他们找人,他们都找了这么久也没线索。没道理人刚死,就找到梁照水了。还有,彭侍郎的这个儿子,长得人高马大的,怎么我家照水表妹打了他一顿,他就归西了。他又不是纸糊的,打都打不得。”
七公子道,“我已经让人去查了。还有那个给彭荣看诊的大夫。”
秦继珉道,“好,我暂且等上两日。赵大人,如果你无法给梁照水洗清冤屈,那就照我的法子来!”
过了一个时辰,贺丰回来禀告道,“大人,那名给彭荣看诊的大夫回去省亲了。听医馆的人说,是担心彭侍郎来问罪,就仓促躲回乡下了。”
彭荣一死,大夫也跑了。是有些巧合。七公子沉思。
秦继珉怒道,“大夫不见了,那你们去找啊!”彭荣才刚死,那大夫得到消息,就算要走,也没这么快。
贺丰不理秦公子。
七公子道,“可派人去问过守城的兵士,那大夫出城了吗?”
贺丰回道,“据守城兵士说,并未见大夫出城。”
秦继珉疑惑,“没出城?”
七公子道,“贺丰,你即刻带人去找那名大夫,我想知道彭荣死之前的身体状况。还有,派人告知聂府尹,让他也一起帮忙寻找。”
“你找聂府尹?”秦继珉信不过这个开封府尹。
七公子道,“聂府尹与家师包先生是昔日故交。聂府尹的为人,本官信得过。”曾经教过七公子的包先生,现在是应天府书院的山长,人已不在都城,且包山长淡泊名利,又不与聂府尹当众往来,因此也很少有人知道包山长与聂府尹二人之间的关系。
秦继珉这才恍然,“怪不得梁照水被带去开封府衙门,你是一点都不着急。”
贺丰道,“秦公子,您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。”
秦继珉道,“是,赵大人神通广大,想来已经运筹帷幄,事事了然于胸。只是可怜我那傻表妹,被人当诱饵,回头还得感谢赵大人的恩德。”
贺丰怒斥,“秦公子,您乱说什么,我家大人怎会舍得拿梁姑娘当诱饵!”
秦继珉低笑,“好了,本公子知道了。赵大人也很心疼我那表妹。”
论嘴上功夫,七公子是说不过秦继珉的,七公子道,“秦兄有这时间,还不如去给你那天生惹祸的表妹准备些吃食。本官只能保证她在大牢里性命无忧,可不能保证她在那里能吃得好。”
秦继珉一听,当即转身就走。
贺丰道,“这秦探花,好生无礼!”
七公子道,“可派人去查过那举子身份?”
贺丰道,“开封府那些个衙差这回口风紧,刚开始不肯说,属下就使了些法子,才套出来。那人证确实是此次来京赶考的举子,姓李,千真万确。梁姑娘打人是事实,恰巧被李举子看到,不存在破绽。”
七公子道,“今日梁照水被带走,一直暗中跟着她的人,去哪了?”
这一路,总有人暗中跟着梁照水,但因没伤害到梁照水,且七公子为了不打草惊蛇,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贺丰道,“我们的人一路跟踪,追到了大相国寺,人就不见了。”
七公子意味深长道,“就算我等不去救,也会有人等不及。贺丰,派人到大相国寺盯着。但有一点要记住,大相国寺前的一处私宅住着贵人,莫要惊扰。”
贺丰道,“您是说先帝那位被废的……妙静仙师。”
七公子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