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,太子回宫。
守在相国寺的禁军,也都撤走了。
相国寺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。
石北奇怪道,“不是说要礼佛数日,怎么才一晚上就改主意了?”
张顺道,“昨晚寺里进了贼子,此处已不安全,太子自然得回宫了。”
贺丰道,“我猜是大人说服了太子,让他赶回去救萧侯爷。”
一早,七公子要赶去上朝,贺丰等几个护卫在等他之时,就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昨晚之事,不免也提到太子。
远远地,看到一身官袍的七公子走过来,张顺、贺丰等护卫喊了声,“大人。”
七公子道,“留几个人,照顾梁姑娘。”
石北道,“属下誓死保护梁姑娘。”
“有事,派人来报。”七公子叮嘱。
“是,定事无巨细。”见梁照水伤了这么重,石北自责了一晚,这次他打定主意,决不能让梁照水再受伤。毕竟是大人未来的夫人,大人好不容易入眼的,若有个好歹,以大人这般寡淡的性子,日后再找个入眼的夫人,可就难了。
“走吧。”七公子匆忙走向山门,时辰太早,梁照水这会儿还在睡,他便没去看她。今日的早朝又是一场硬仗,唇枪舌战的朝堂比起边疆杀伐更凶险。再加一个秦继珉煽风点火的,就更乱了。
文德殿内,官家睡眼惺忪坐在龙椅上。
童太师虽不在,但他的党羽在,且众口一词要杀萧侯爷。
七公子挺身而出道,“今外有敌军、内有反贼,不如让萧侯爷戴罪立功,为陛下扫除外敌内患。如若萧侯爷战死沙场,便也算陛下赏了萧侯爷一个好的归宿。”
身为武将,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愿意苟活,这是萧侯爷对七公子说的,而说这句话的时候,萧侯爷自己也想好了,如果他出不了大牢,那就让他死在边疆战场吧。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官家听了也动容,比起那帮没用的武将,让萧侯爷带兵去抵挡入侵的敌国军队,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。敌军来势汹汹,朝廷已折损了好几员大将,如果萧侯爷死在了战场,那就赏他萧家满门忠烈,如果萧侯爷带兵挡住了敌军,那开封皇城保住了,他这官家也不用南逃了。
“赵大人,你让萧侯爷带兵,是想让萧侯爷与那些敌军里应外合,毁我大宋江山吗?”阉党一派当即反驳。
这么一说,官家又犹豫了,是啊,这萧侯爷万一勾结外敌,再让他带兵,岂不危险!
“勾结外敌,有证据吗?仅凭秦大人信口雌黄,就定了萧侯爷滔天的罪名,可笑!”七公子正色道,“本官愿以性命担保,萧家世代忠良,绝不会做出此等有辱祖宗之事!”
秦继珉慢悠悠走出来,启奏道,“官家,臣亲耳听岳父大人在家出言辱骂您,说怀德军是他带出来的,您现在将怀德军交给童太师,说您糊涂,是昏君。”
“这个萧晟,倚老卖老,真当朕不敢杀他!”官家气得大骂,并制止七公子,“元和,你终归心善。此事,你不要再管了,朕另有差事给你。”
关于萧侯爷的案子,七公子本来都快说动官家了,哪知被秦继珉这么一搅和不仅没有回旋的余地,还更难求情了,七公子看秦继珉的眼神更冰冷了,若非康王拉着七公子,七公子都忍不住要在朝廷对秦继珉大打出手了。
沈尚书本也想替萧侯爷求情,一看情形不对,就没再说。
“太子若无事,就代朕去旁听此案吧。”官家虽将萧家的案子交给了王少宰,但看王少宰愁眉苦脸的,便让太子也一起去。
“有太子在,老臣心安了!”王少宰喜出望外,对官家奉承道,“陛下英明!”
这下,换阉党傻眼了,太子、康王、赵令沔这些人都是一伙的,官家这是何意,又不想杀萧侯爷了?
萧家的案子搁置一边,朝堂开始议下一件政事,说的是燕云十六州。朝廷花百万贯赎回了燕云地区,了却了从太祖、太宗皇帝以来的遗愿,这件事令官家很是高兴,不仅要大宴群臣,还重赏了童太师,封他为广阳郡王。百官自是对官家歌功颂德,说官家立下万世功业。关于对燕云地区的管辖问题,众臣各抒己见。
联金灭辽,夺回燕云十六州,对朝廷来说确实是件大喜事,但七公子依然忧心忡忡,唇亡齿寒,辽朝一灭,宋室岂能安?但宋辽之间战争,最后以大宋每年五十万两岁币屈辱结束,有机会能灭辽,又怎能白白错过机会。
“退朝!”
等官家一走,康王对七公子道,“元和,萧家的案子你太冲动了,我刚刚都快拉不住你了。这不像你啊,昨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?我看你一脸疲惫的样子,是没睡好吗?”
太子道,“九弟,你不知道,他府上那位种花的女子昨晚受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