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太学生恼羞成怒,掀翻了一旁的桌子骂骂咧咧地说道,可是闹到了这个份上,妇人还哪里管得了这些,艰难地挪了挪硕大的身子,狠狠凑在太学生面前啐了一口,“休便休,你这些年只会用这个来威胁我!我早就不怕了!”
妇人神情凶煞,语气却满是绝望和苍凉。
太学生被大庭广众之下啐了一脸的唾沫,自觉不堪,扬起巴掌就要往妇人脸上使唤,苏芊洛忙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“你既是太学生,想来你的女儿也不是贱籍,贩卖非贱籍人口那可是犯法的!”
苏芊洛冷声说道,那太学生凶恶地瞪了一眼苏芊洛,挣扎了半天也没把胳膊从苏芊洛手里拽出去。
“我自己亲生的女儿,我卖了又怎么样?”
那太学生说的义正言辞。
当真是猪狗不如,苏芊洛在心里恶骂了一声,转而松开了他,因为惯性,他险些摔倒在地。
“你是个读书人,要是我把你变卖女儿的事告诉你的诸位老师,你以为他们还能容你吗?到时候别说是考取功名,只怕是你就要被太学赶了出去。”
苏芊洛语气冰冷,一双清澈的眸子也射出咄咄逼人的寒光来,那太学生竟被震慑地往后退了几步。
刚刚坐在地上的妇人看丈夫这样不知悔改,终于再也忍不住,扑上来就是一顿拳头。
苏芊洛又想起太学生袖口细密整齐的针脚,想来这妇人以前也是个贤良女子,却被生生逼成了如今这般模样。
“贱人!你敢打我!”
太学生在家耀武扬威惯了,妻子把这事闹到了诗会不说,还又唾又打,他当然忍不得,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,他也要在众人面前好好收拾这贱妇,也好正正他的威风。
因为苏芊洛死死盯着他的动作,动不了手便动脚,刹那间,一脚便重重地落在了妇人的肚子上,他还觉得不过瘾,想接着再来一脚,却被苏芊洛一脚挡开,那一脚踢在他的腿上,他只觉得骨头撕裂一般的痛,心里直疑惑,为何一个女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。
“好痛。”
太学生这一脚极重,妇人被踹在了地上,双手紧紧捂着肚子,额头上早已是密密麻麻一层冷汗,神情极其痛苦。
苏芊洛看了一眼那禽兽不如的太学生强忍下心中怒火,走到妇人身边为她诊脉,脉相杂乱不堪,况且妇人身下早已渗出一滩血来,只怕是快要生了。
“生个孩子而已,还能有中功名难?……啊!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公主一膝盖顶在了肚子上,随即发出一声惨叫。
“你没怀孕尚且如此痛苦,她还怀着孕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?!”
公主说着又一膝盖顶在了太学生肚子上,他捂着肚子跪了下去,脸色煞白,冷汗直流,周围的文人看着这一幕,个个瞠目结舌,说不出话来。
“绑了吧。”
苏芊洛叹了口气说道,妇人的命要紧,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,没必要在这种垃圾身上浪费时间。
苏芊洛用灵力护住了妇人血脉,这才跑了出去,诗会里全是男子,多有不便,她想寻求一户附近的人家好给妇人接生,只是她问了好几家,却无人肯答应。
苏芊洛咬了咬牙,准备脱下外衫给妇人隔出一片空地来。
“摄政王到!”
苏芊洛一只手已经摸上了扣子,门外却陡然传来士兵通报的声音,随后她便看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,她微微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