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嫣然微微蹙眉,王宝林独揽罪名,她并不惊讶,甚至是早有预料。
夏临蹙了蹙眉,“王氏之女王淳儿,无视法度行厌胜之术,构陷她人,罪无可恕!去宝林位分,打入冷宫,其父谏议大夫王言邦连降三级,发回原籍!”
王淳儿低头,始终佝偻的身子终于有了反应,先是剧烈颤动,而后是低嗥,如山林受伤的野兽,带着微微绝望之意。
她不管不顾的膝行数步,手指扯住龙纹下摆,嚎哭道,“陛下,求求您,我父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求求您不要牵连我父,我父十年寒窗,兢兢业业为官,拼了二十年才有今日光景。所有的罪责,臣妾愿意一力承担,求求您!”
夏临目光冰冷,声音平淡到绝情,只吐出两字,“拉开。”
王淳儿被人拉住手臂,然而她的手死死扣住那龙袍下摆,仿佛那截龙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,细长的指甲应声而断,龙袍之上的金线被断甲拉扯出。
毁坏龙袍,又是一桩大罪,宴喜皱眉,挥了挥手,“赶紧拉走。”
王淳儿被人拽住朝外拖,此时她所有的体面都失尽了,发丝散乱像一个疯婆子,她绝望中去看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,墨发高束,丰神俊朗,如神祇般让她仰望。
只是这神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,她笑了,笑的疯狂而充满嘲讽。她挣脱宫人的手臂,冲至春儿的面前,死死扣住她的肩膀,凄厉呵道,“为什么?为什么是空的!”
春儿肩膀被人死死掐住,她脸色煞白,不敢反抗直挺挺任人掐,林嫣然皱了皱眉,将春儿拦在身后。
夏临眉宇间有一丝不耐,寒声道,“带下去!”
王淳儿身形蓦地顿住,她抬眼看向那个面目寒冷的人,清泪垂下,她做了一场痴心的梦,却带累全家堕入泥沼。既如此,她也不必活在这世上。
咬牙推开桎梏,奋力撞上面前的柱子。
“噗!”
额角温热的血滑落在眼中,王淳儿呆愣愣回头,她并没有撞死,只因有人拽住了她的手,一左一右。
一个是她要害死的人,一个是她折磨过的人。她眼中积聚泪水,模糊中两个身影依旧端庄冷漠,一是她所慕之人,一是她卖命之人,人生啊,真是可笑。
王淳儿还是被带走了,这件事就此告终,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,又浩浩荡荡的走。
喜珠端着盘子,脸色发白,呆愣愣像是失了魂。
杏儿疑惑,“怎么了?又这般冒冒失失的?”
林嫣然手里拿着药膏,正在为春儿涂抹,闻言好奇看向她,“碰见什么了?吓成这个样子?”
“奴婢看见那条大白狗了,被人活生生打死了,满身的白毛都染着血,那狗头在地上拖着,生生拉出一条血印。”喜珠捂住自己的胸口,后怕不已。
林嫣然皱眉,看来是有人做贼心虚了。
喜珠蹲坐林嫣然脚边的小榻,接过她手里的药膏为春儿涂抹,“主子,我到现在还是后怕,若春儿没有良心,咬牙把那东西放在咱们屋里,那现在被拖着的时不时就是我们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