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政一听那人称呼自己吕不韦,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顿觉头晕目眩、胸口发紧。
我勒个去!逗我玩儿呢?刚从网上下载的新片儿还没看呐,在视频网站注册会员花了好几十不是扯了嘛!明天还有我的课,这不是放校长鸽子了嘛,这个月奖金看来是没戏了!我可是还没对象呢,还没见过面的未来媳妇儿不定被哪个猴崽子拐跑了。
敢问老天,就是穿越也得让我留个遗嘱先,我存的那些小画书现在可老值钱了,还有那串儿小叶紫檀刚盘出包浆来,那对儿狮子头的核桃也该上油了,今后谁来照看它们呢?别让别人给我拿去,把手串儿给我盘花,把好几百买的核桃给我砸开吃了!陈政想了半天,自己那里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小画书、手串和核桃,最多再算上银行卡里存着的一千三百六十四块六毛四,真是越想越心疼,越想越揪心。
陈政又拧胳膊又啪啪打脸的,首先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。一抬眼,见眼前那个老仆人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,很是来气。
“看什么看,没见过帅哥儿?”
“主人,您是不是饿晕了,在这儿说胡话呢?”那老仆人疑惑不解地摸着脑袋。
“别扯没用的,知道现在是哪年不?”
“主人,现在是卫怀君二十三年了。”
哎呦我去!还卫怀君,没从他嘴里蹦出什么夏商周、尧舜禹就不赖了,否则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,还不得天天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。没有手机能忍,没有网能忍,没有好片儿能忍,要是再没有丰富多彩的业余文化生活,没有美酒佳肴,那还不如直接掐死自己算了。
唉!陈政郁闷的想着,我好好的回家吃饭,看会儿片儿,多完美的一天,被号称放壁虎那小子一通电话给打没了,还吃了一顿有生以来最恶心的饭。再说,自己晕头转向的大晚上进哪门子公园呢,真是倒霉又遭雷劈!你咋不给我劈到太阳上呢,瞬间蒸发岂不痛快!月球也行啊,爷就搬个马扎子坐在月亮上,看地球上的小动物们一天天的咋得个穷造摆,看他们不把地球造摆爆炸不算完的劲儿,我就在那儿静静地看。
想这些也没用了,既来之则安之吧。哪天遇见打雷下雨的,自己找个电线杆子爬上去,让老天爷再把我给劈回去,劈回去给核桃上上油,找个好女人就娶了吧,不找美女了,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就算是福气了。陈政想起端着碗给自己喂过药的潘姓美女,仍是心有余悸。
想到自己还有可能回二十一世纪,陈政四下张望的找电线杆儿,顶你个肝儿的,这儿疙瘩没电线杆子,那些战国的小狗咋嘘嘘呢?!小广告往哪贴呢?!包小姐咋骗人呢?!
值得庆幸的是,卫国跟那个富可敌国的吕不韦倒是还搭点边儿。要真是那个卫国的吕不韦,那还有些个搞头儿。凭自己那点儿有限的历史储备,这个什么卫怀君倒还有点儿印象,隐约记得卫国是夹在几个大国中间的小国,当年依附于赵国,最后被魏国给灭了,这位卫怀君便是亡国之主。小国怎么啦?卫国虽是小国,可是血统纯正,那也是周天子亲封的文王嫡子之国,在周天子分封的诸侯国里算是寿命最长的,也是看着其他诸侯国都嗝屁玩儿完了才亡的国,死到最后也是笑到最后,又不是玩儿斗地主、拖拉机,咱不比大小,就比谁命硬能活得长。
陈政猛然一转念,我好像是赵国人吧,咋屁股坐到卫国去了,我究竟算哪头儿的呢?真是陈佩斯穿上八路军的衣服,腰里揣把盒子枪,不知道自己哪跟哪了。
对,我他奶奶的现在是卫国人了,两千多年以后就是河南人,谁再说河南骗子多我就跟谁急!
“主人,您在这儿一直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!再耽搁一会儿,函谷关就要关门了,这么多人,这么多货,可咋办?”那仆人面带忧虑之色看着陈政。
陈政抬眼看看此人,五十多岁的年纪,长得倒是面善,也对,能为主人操心的仆人就是好仆人,既然当了把吕不韦,在这地头上啥也不懂的,身边儿可缺不了这样的人。
“哦,我这儿正倒时差呢,你把箱子盖儿都给我打开,让我再验验货,看少了啥没有。”陈政站起来拍拍屁股,往马车走去。
那仆人倒也听话,把马车上的箱子一个个打开,陈政伸长脖子一瞅,哎呦我个姑姥姥她亲娘舅的,只见箱子里都是些个珠宝美玉,成堆的玉碗玉璧,成串儿的各色珠子,还有不少做工精美的发簪,在阳光下闪着金光。这吕不韦也太有钱了点儿吧?只知道他有钱,今天一看才知道他多有钱,别说先挣他一个亿,几个亿也有了。更何况这些都是几千年前的老物件儿,我都能跟嘉诚哥打高尔夫球去了。
陈政看着箱子里的宝贝,脑袋又是一阵眩晕,哎呀嘛,穿越了好一会儿了,咋还晕机呢?!你说这事儿整的。
“主人,咱们这趟到西域,可是比上回进的货多多了,回去肯定大赚一笔!”那老仆人站在陈政身边一脸的兴奋。
“世道不太平,带这么多货能不能平安回家还说不准呐!”陈政心想,这会儿兵荒马乱的打来打去,这些簪子戴到谁的小妾头上还没一定呢!
“主人岂不是多虑了,咱家跟各国都有生意往来,您可是跟他们的王侯将相熟识的紧,何况咱这队伍里还有主人您高价请来的一帮子剑客,谁敢截咱的货,除非他不要小命儿了。昨个主人在咸阳与范丞相喝酒,不是还让范睢给您亲笔写了个路条儿嘛,您可是喝醉忘啦?”
哎呦,听他这意思,咋有点儿遇神杀神、遇佛杀佛的意思!小韦童鞋在战国这么牛气冲天?这么杀气爆棚?这么嚣张?这儿要是能点歌,我得给他点首家驹的《不可一世》,或者来一首学友的《花花公子》,你还别说,这两首歌倒是和吕不韦挺搭的。
陈政拿手往自己身上一摸,摸出几个金饼子来,哎呦我去!吕大公子拿这玩意儿当零花钱儿呢,比昨晚上那几个开奔驰、路虎的瘪三儿牛叉多了,这才是正品土豪呐!接着再一摸,果然拽出一块布条来,上面用大篆写着几行字:拦我兄弟吕不韦者、虽远必杀,犯我兄弟吕不韦者、虽远必诛,范睢。这他奶奶的太给力了吧,是不是这小吕把范睢给灌睢了?!
这还怕个甚,走着!陈政把路条仔细收入怀中,跳到马车上挥挥手,这便后蹄儿朝西,一路向东而去。
不一时到了函谷关下,那老仆人走到前面,呼喊着守关的兵丁。
“今日不得通过,你们明日再来吧。”城墙上的兵丁轻飘飘放下一句话来。
陈政跳下马车,刚要伸手拿出范丞相的路条张嘴骂人,那老仆人又朝上面喊道:“烦劳官爷,我们有通关文碟,还有范丞相的路条。”
守关的叽里咕噜了一番,从上面下来两人,那个带头的军官横了吧唧道:“你就是有秦王的路条,我们也有《大秦律》管着。想当年商鞅那小子自己想跑都没跑出去,还不是乖乖束手就擒,来了个五马分尸。这个时辰不能通过就是不能通过,要是飞过一只鸟去,那也没准儿是哪国的奸细。何况现在正和赵国开着战,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赵国派来打探军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