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唤凝秀打一盆热水来,忽地想起昨夜凝秀那苍白的脸色,想是这会都还没有睡好,便不去麻烦她了。
沈轻轻自己起身,穿戴好后,厨房的侍女端着早膳进了居室。
“小姐,今日凝秀姐姐没来,奴就做主给您端过来了。”
这侍女生着一张圆脸,头上扎着两个发髻,瞧着极为可爱。
连一早上烦闷的心情也消失不见,沈轻轻难得露出了一个笑来:“我知道了,你退下吧。”
那侍女领了赏钱,眉眼弯弯地冲着沈轻轻道谢。
沈轻轻轻笑一声,冲她颔首,自顾自地开始用膳。
直到沈轻轻起身出门去绸缎庄时,偏房里还静悄悄的,房门紧闭着,沈轻轻不放心,轻轻地推开门。
缓步走到床旁,看着床上合着眼熟睡的女子,将手附在她的额头上,微微发烫,竟是有些发烧。
但见凝秀面色红润的正常,料定这病估计并不严重,应当是昨日心中忧虑过甚又加之没有好好吃饭,才导致现在沉睡不醒。
绸缎庄里的事情是昨天下午就约好了的,不好毁约。
沈轻轻蹙着眉头出了偏房,召来那厨房的刚刚来送膳食的圆脸侍女,将钱袋塞进她的手中。
“凝秀当是生病了,你且好生照料着她,我先出门了。”
那圆脸侍女清脆地应了下来,看着沈轻轻的背影,心中感叹凝秀真是好福气,遇上这样和善的主子,往日便是王府的侍女,也没有资格让主子亲自吩咐去瞧病的。
从绸缎庄出来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,日头西沉比之昨日更是美上三分。
沈轻轻有些感叹地欣赏了片刻晚霞,她这些日子过的简直是一波三折,再坚韧的心也要经受不住了。
然而,心里却又总是隐隐不安。
她的直觉一向准确,本应当今日把账目再查看一遍,因着那丝不安,直接给推到了明日。
收拾一下东西,沈轻轻就急匆匆地回了府。
她踩着晚霞的剪影,步履匆匆,等到来到了房门前鼻尖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。
她这汗还没来的及擦掉,就见圆脸侍女涨红着脸跑到她的面前。
“怎么了?”沈轻轻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瞬,似乎有什么事情还是不可遏制地发生了。
“凝秀姐姐被贼人给劫走了。”
圆脸侍女焦急的快破了音,却还是不敢放声说话,她几乎是附在沈轻轻的耳旁说的,毕竟女子被贼人给劫了去,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,说出去也会败坏名节。
沈轻轻心头一颤,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底划过,她忙向着居室小跑着过去。
还未进到屋子里,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门框上的一支长箭,箭尾的翎羽根根立起,浑身肃杀的气息铺面而来。
黑色的翎羽上带着黑褐色的斑痕,沈轻轻几乎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干涸后的血迹。
她定睛一看,只见箭头已经没入门框里,扎破的字条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。
“要想救你的侍女,就速来飞虎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