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随我来。”
官道边上,几个裸着身子的男人,被胡兵用刀押着脖子跪成了一排。
尔琰赶到时,周岁欢已经晕了过去,边上的胡兵不敢动她,便只好将欺负她的那几个男人押了住。
张大夫行医多年,从未碰到过眼前这种情况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最后还是尔琰先反应过来,取下身上的披风盖到周岁欢身上,将她抱了起来。
“张大夫。”
张大夫闻言赶忙应声:“草民在。”
“本王听说你们大梁有一种刑罚,叫做凌迟处死。”
张大夫后背渗出些许冷汗,尽量缓声劝道:“是有这种刑罚,只是此种刑罚行刑起来十分复杂,且需得专门的刽子手掌刑。”
“本王杀的人不少,兴许能跟你们的刽子手比上一比。”
张大夫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额间的冷汗。
“王爷要杀他们容易,只是这凌迟之刑十分耗时间……”
尔琰: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就赶紧开始,别耽搁了时间。”
周岁欢醒来时,外面天色已晚,绯色的晚霞混着西沉的金乌余光铺在天角,将暮色时分的天空带出一种温馨的朦胧感。
张大夫在屋外熬药,草药略微苦涩的气味透过窗户钻进屋内,叫她难受的吸了下鼻子。
“公主,你醒了。”
是喜鹊的声音。
周岁欢望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喜鹊,愣了几瞬后,突然眼眶一红。
喜鹊见状连忙搁下手中的东西,跪到床榻边:“奴才没能保护好公主,请公主责罚。”
“你……”
周岁欢艰难的张了下嘴,成串的泪珠瞬间便从她眼眶里跑了出来。
她本来是没觉得委屈的,可在瞧见喜鹊的这一刻,那些她以为自己并不会在意的委屈,竟突然间全跑了出来。
喜鹊听着她压抑的哭声,赶忙抬手打了自己两巴掌。
“都怪奴才无用,都怪奴才无用!公主若是觉得难受就打奴才吧,打奴才一顿后,公主就会好受些。”
周岁欢坐起身,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下脸上的眼泪。
“尔琰不是让人把别院伺候的宫人都杀了吗?你怎么还活着。”
喜鹊:“煦朶王并没有杀奴才,而是提前让人将奴才送出了别院。”
“那我之前怎么没看见你?”
“奴才出了别院后,发现身上没带银子,便只好混在出城的百姓里,一路逃到了十里铺。不曾想奴才运气好,在十里铺哪里碰见了王爷,他就让人将我带到这里来了。”
周岁欢抬眼看了下屋内四处的布置。
“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?”
“野狼村。”
周岁欢起身想要下榻,喜鹊见状赶忙拦住她。
“公主,张大夫说你身上有伤,需得好好养上几日,不能四处乱跑。”
“我就在窗户这儿看看。”
喜鹊听她这么说,便也没再阻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