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的大理寺里,段颜夕望着眼前双手捧脸,眼中尽是苦恼之色的好友,强忍住嘴角的笑意问道:
“所以说,你昨夜不仅非礼了侯爷,还把人给打伤了。”
韩芷呆滞的眨了下眼:“不止如此,秋儿说在我非礼他之前,我还硬提着一壶酒,往他鼻子和嘴里倒去,差一点就把他给呛死了。”
段颜夕捂着嘴低笑了一声:“侯爷也太惨了,只怕日后再也不敢让你喝酒了。”
“岂止是不敢让我喝酒,他现在一看到我就跑,今夜他更是逃去了薛府,连自己家都不敢回了。”
段颜夕这下彻底没忍住,趴在桌子上就大声笑了起来。
韩芷瞧着她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,气得就往她肩上抡了两拳:
“你还笑,那天晚上我在你院子里喝酒后耍酒疯,你就该提醒我日后不要再喝酒了!要不然我也不会落得这么丢人。”
段颜夕捂着自己笑得抽疼的肚子直起身:“我那天不是提醒你,以后喝酒要少喝点了吗,谁让你不听我的,转身一走就回去喝了那么多。”
“不是我想喝的,是越岂勾引我,他勾引我!”
韩芷怒气冲冲的说完这句话,段颜夕尚未来得及继续嘲笑她,段成就满脸肃沉的从前院走了过来。
“夕儿,随为父出去一趟。”
段颜夕瞧着他的脸色,连忙将面上笑意敛住:“爹,可是又出什么案子了?”
“城西发现一具尸体,听发现尸体的百姓口述,应该是挖心贼所为。”
一听挖心贼三个字,段颜夕一张脸瞬间冷凝了下来。
坐在一旁的韩芷闻言,也连忙跟着站起身:“我也去。”
段成回头看了她一眼,面色说不上好,说不上不好。
“尸体血腥,段姑娘就别去了。”
韩芷:“我不怕。”
段颜夕见她坚持,也忙向段成求情道:“爹,你就让芷儿随我们一同前去吧。上次让爹提前上奏一事,还芷儿提醒女儿这么做的。”
段成闻言脸色稍缓:“要去也行,只不过她只能随围观百姓站在四周,不能靠近尸体。”
韩芷忙应声:“我就在边上看看,绝不给段大人捣乱。”
大理寺的人到达更夫发现尸体的巷口时,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,已经将巷口两端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段成身边的衙役瞧见这一幕,忙取下腰间的短棍驱散人群,奈何这些百姓好奇心太重,他来回驱逐了好几次,也未有什么成效。
巷道中段,一棵有些年岁的杏树上,几个衙役正捂着口鼻在给系成死结的绳索解扣。
瞧见段成出现,站在树下指挥衙役的京兆尹杜海,忙拱手朝他行了一礼。
“段大人。”
段成回了他一礼,才将视线投到尸体上。
同前面发现的四具尸体一样,眼前死去的男人,心脏被人挖去,在他胸口的衣裳上,也被人用鲜血绘制了一个红星血印。
站在人群中的韩芷远远瞧着挂在树上的尸体,心中尚未来得及思索,就听见一旁的男子道。
“我听说那死人身上的那个血印其实是一种巫术,是用来诅咒人的。”
“巫术?不可能吧。”
见自己说的话没人信,那男子当即冷哼的一声继续道:“怎么不可能,我隔壁大婶的儿子在书院的同窗的老爹,就是专门给人看风水的。他亲口说过这些死人身上的血印,其实一种十分凶恶的诅咒术法。”
“难道你的意思是,凶手杀这么多人,就是为了在死人身上下巫术诅咒别人。”
男子:“对啊!凶手杀这么多人,就是为了诅咒别人。”
本来其他人就不太相信他的话,听他这么说,众人更是觉得没劲。
“凶手既然那么恨那个人,他为何不一刀把他给杀了,反正他武功那么高,杀了这么些人都没被官差抓到。他现在不仅不杀那个人,还用杀人诅咒这种法子,岂不是脑子有病。”
男子也觉得这点有些说不通,好一会儿才犹豫的道:“兴许他想杀的那个人他杀不了,所以才用了这种阴损的法子,想诅咒那个人早些死。”
男子的话彻底勾起了韩芷脑海中的记忆,她记得段颜夕之前同她说,凶手每杀一个人都会在死者身上塞一封信,信中写明叫周崇改立太子,如若不然他就会继续杀人。
如今想来这件事看似是在帮五皇子,其实换个思路想,又何尝不是在害他。
如若那些信的内容被曝光,不仅太子要遭受百姓的怒意,就连五皇子同周崇也少不了要被百姓唾骂。
毕竟当今皇上就只有两个皇子,凶手杀这么多人让周崇改立太子,做为既得利益者的五皇子,又怎么可能不受牵连。
韩芷一边在心里想着,一边就转身往巷口的方向走去。
跟在她身侧的秋儿见状,连忙问道:“小姐不等段姑娘了?”
“我们去薛府一趟,你去同大理寺的官差说,让他转告颜夕一声,就说我身子不适,先回府了。”
秋儿:“是。”
薛府里,越岂刚脱下衣衫正要睡觉,薛徽就推开门从屋外走了进来。
“别睡了,你夫人找来了。”
越岂上榻的动作一顿:“在那儿?”
“在前厅。”
越岂默默的收回腿,弱咽了一下口水:“她可说来找我做什么了?”
薛徽好笑的看着他这副反应。
“这我可没问,你要想知道,就自己去前厅问她吧。”
说完,他就转身作势要离开,吓得越岂连忙跑上前抓住他的手:“你去帮我问问。若夫人没什么大事,你就跟她说我头疼不舒服,已经睡下了。”
薛徽抱着手臂看了他一眼:“不就是一个小妾吗,你至于怕成这个样子?”
“什么小妾!”越岂怒瞪他一眼:“我心里怎么想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薛徽一副事不关己、高高挂起的模样:“你心里怎么想的,我怎么知道。再过一些日子我自己也要成亲了,可没功夫在你们两口子身上费心费力,反正现在人就在前厅,见还是不见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一刻钟,薛府前厅。
就在韩芷等得不耐烦的时候,越岂终于慢吞吞的从后院走了过来。
望着他如今这副一见到自己,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模样,韩芷冷哼着搁下手中茶盏。
“瞧着我是打扰到了侯爷休息,惹得侯爷心里不快了?”
越岂闻言,忙讨好的凑到她跟前:“夫人说的那里话。”
“谁是你夫人!我只是侯爷的小妾,侯爷莫不是将我同别的女子搞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