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不是农忙时候,地里的活儿不算多,村里人正三三两两的聚在树荫下聊闲天儿,就看着这两个村里的“风云人物”从眼前跑了过去,哪还不知道有热闹看,顿时放下刚刚还在聊的八卦跟了上去。
“村长!你在家吗?我要和离!”新妇知道后面有人跟着,丝毫不掩饰声音。
众人一片哗然。
“咋回事啊?”
“不知道啊!看她这样子,又被打了吧……”
“活该!谁叫她到处勾引男人?嫁了人都不安分!”一个长相瘦小的男人说着,嘴里也不干不净的挑剔着新媳妇的身材模样
有人附和,也有人不满,“李二柱,你见过她勾搭男人?还是谁见过?啊?来来你们说说,春花嫁过来之后,都谁见过她和男人单独在一块儿?”说话的大婶儿翻了个白眼,她年轻的时候长得漂亮,就经常有人编排她,所幸丈夫是个长了脑子的,婆家也都明事理,婆婆还帮着当面骂了回去,此后就再没人敢说她的小话。
初时听见新媳妇春花因为偷汉子被男人打骂的八卦的时候,她还不以为然,毕竟有她这样被造谣的,自然也有真的做了这种事的。她又没亲眼见过,不掺和这事儿。
可直到春花坏了一个月的孩子被打的硬生生流产,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旁人都在说,张大平时多老实能干的男人,被逼到这份儿上,肯定是春花做的太过分,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春花怀的那孩子肯定是野男人的,不然张大怎么能这么狠心?
这言论还真有人信。
可大婶最爱串门遛弯儿,和几个老姐妹唠闲嗑,村头村尾的哪里不去逛,这么多年下来,她们确实亲眼见过几回偷情的男女,可当事人没有一个是春花。
那就奇了怪了,她这么活跃的人都见不到她偷情,那别人是从哪看见的?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屈辱,又看见常常身上带伤还要干活的春花,心中怜悯,问了好几个相熟的,都说春花偷汉子,可具体偷了谁、在哪偷的,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大婶哪还不知道,就是有人故意污蔑还要告诉张大。她倒没想到还有人为了能打人发泄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。
今日和几个老姐妹也是在讨论这事儿,正打算等张大回了家去告诉他,就看见了这幅情景。又听见有人说这话接着抹黑春花,又是这么不干不净的话,忍不住怒怼了回去。
那几个还在猥琐的调笑的汉子听了这话顿时面面相觑,“我没看见啊,但是大家不都这么说?”
“就是啊,她要真没偷人,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这么说她啊!”
李二柱更是绘声绘色的想象着春花的香艳场景。
“放你孃的屁!”大婶儿的老姐妹有个脾气爆的,直接骂了回去,“你娘把你生出来不给你吃饭、让你吃shi长大的?”
内敛些的也不满道:“往后给闺女找婆家可不能找这样的!听人说两句弄不清真假的东西就当了真,脑子不好,又蠢又毒!”
其余村人也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
除了李二柱那几个好吃懒做的痞子混混,因为娶不到媳妇反倒脑子里全是那档子事儿,其余村人看热闹归看热闹,可也不是没带脑子出门,都嘀嘀咕咕的互相问着。
“何家的,我是听你说的,你见过春花……那啥没?”
“我没见过啊!我都是听张大打春花的时候说的……”
“你呢?”
“我也没有……”
一个人没见过还不算什么,可这里聚集了小半个村子的人,大部分都是些爱看热闹的,有什么事定然是跑在第一个,这样的人一次都没看见过春花“偷人”,那么事实……
大婶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,这些个老邻居老街坊都熟悉,眼看着他们都回过味儿来,没有一个表情不对劲的,连那几个说话不干净的痞子都只是面色涨红,说起这事丝毫不见心虚躲闪,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。
“咱们谁都没见过,春花刚嫁过来,不可能和谁结仇,张大家条件不错,可比他强的咱村儿里多的是,应该也不至于有人嫉妒春花嫁给他吧?”大婶环顾一眼,顿时有人听了这话跳出来。
“那哪能?何家的大龙二龙,还有于家的小军,村儿里没成亲的好小伙子多的是!谁想不开嫉妒春花啊?”
何家婶子听见自己儿子得了夸奖,嘴角乐的合都合不拢,故作谦虚道:“哎呀,大龙二龙也就那样儿吧,赵家三个儿子不也挺好,干活利索还孝顺懂事……”
被点了名的也都互相美滋滋的谦虚起来,叫不远处拉着媳妇要回家的张大黝黑的脸又黑了一个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