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行人来得极快,但是并不曾停下,又很快远去,只留下一地的尘土。
江兰珺坐在马车里,倒是没被尘土糊脸。
打马而去的这一行人,为首的是一名年轻公子,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,透着一丝病态的红晕,瞧着弱不禁风,骑马的速度倒是不慢。
在江兰珺看向这位年轻公子的时候,他也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只是尘土弥漫,江兰珺并没能看清楚他的表情。
目送着这一行人彻底远去,谢殊眯了眯眼收回了目光。
他看着马车里的江兰珺,勾了勾唇道:“珺珺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“你先去看大夫。”江兰珺回过神来,蹙着眉道:“你刚才都吐血了。”
“正是那一口血吐了出来,我才好了许多,已经没有大碍了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……”
谢殊无奈,他再次张嘴,企图说服江兰珺,却听她道:“那这样,我们先去最近的一家医馆,叫大夫替你瞧过了,确定你无事,你再送我回去。”
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,谢殊自然再无反驳的可能了。
幸好只是穿过了一个坊间,就瞧见了一家叫做民生堂的医馆。
江兰珺从马车上下来,扯着谢殊的袖子就往里头去。
里头迎来了一个小伙计,“两位是买药还是看诊?”
江兰珺将谢殊推到前面,“看诊。”
小伙计诧异地看了谢殊一眼,注意到他的衣袍上沾了血,脸色不由微微一变。
“这边来。”
小伙计竭力不让自己显得害怕,故作镇定地领着谢殊往里头走去。
这大白天的,还有貌美的贵女同行,应当不是什么匪徒吧?
他们医馆不会有事吧?
江兰珺可不知道这个小伙计在联想些什么,这会儿见谢殊被领到了里间,便在外间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。
这间民生堂瞧着不大,伙计也只有两三个,正在药柜前头手脚麻利地包着药。
因着这会儿并没有其他人来看诊,药堂里头显得很安静。
鼻尖是浓郁却不难闻的药香,周遭是静谧不失生机的宁静,江兰珺不由舒服地眯了眯眼睛。
“有没有人在?!快出来个人帮我!”
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。
这声音听着不大,还透着吃力,好像随时都要哭了出来。
民生堂里头抓药的两个小伙计第一时间丢开了手中的药,跑着往外去了。
江兰珺看了谢殊留下来的几个护卫,也不用她吩咐,就有两个跟了出去。
没多会儿,就见药堂伙计扶着一个满身酒气却一脸是血的锦衣公子、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。
在他们后面跟着一个抹眼泪的小童,这小童瞧着约莫十岁,还是个孩子呢。
两个护卫跟着走了进来,其中一个很快来到了江兰珺的跟前,低声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。
原来是这个公子喝醉了酒,小童年纪小力气弱没能扶住他,这才叫这位公子跌破了脑袋。
瞧着小童哭得一脸眼泪的可怜样子,江兰珺有些于心不忍,将腰间装了一些蜜饯的荷包扯了下来递给了小满:“给他送去吧。我瞧他身上也沾了血,也让伙计给他瞧瞧。”
装蜜饯的这个荷包就是素素白白的一个,半点花样都没有,便是流落出去,也不会知道是谁的,是前些日子得知她要参加繁花宴后、白露特地缝制的。
不仅是荷包,还有她头上的簪子、耳上的坠子,全都是十分普通、没有任何标记的,就是怕在这繁花宴上,有人偷了去,回头败坏她的名声。
不曾想,繁花宴上不曾用上,这会儿都是用上了。
小满自是领命去了。
江兰珺看了一会儿,视线不由落在了醉酒公子哥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