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露不由惊讶,她大步上前,“夫人为何会有这般的猜测?”
“不只是我,还有谢殊,还有你。”江兰珺微微闭着眼睛,“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过古怪,很多都难以解释的轻。”
江兰珺睁开了眼睛,“蓁蓁总说我们忘记了一个人——我到现在都记不住那人的名字,我本是连这都记不住,可蓁蓁有意无意说得多了,到底还是在我心里留下了痕迹——我的确是忘记了一个人。不只是我,还有你,还有竹衣,从蓁蓁的话里可以猜出,我们都曾与那个人有过接触,但现在除了蓁蓁还记得那个人之外,我们都忘了。”
“我猜测过许多可能,为何我们会忘记那个人。怀疑是不是中了毒——但我们身边有你在,我和谢殊不相信有谁能绕过你给我们下毒,甚至是在你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也给你下了同样的毒。”
听着江兰珺的猜测,寒露微微点头。
她的医术不说天下第一,但想要避开她的察觉对她和夫人他们下毒,那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“所以夫人你怀疑是苗蛊?”
寒露收了手,想了想,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,一打开就有一股古怪的腥甜味传了出来。
江兰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这瓶子上。
寒露解释道:“这是前些年四风和奴婢一起采药时偶然救下的一个老妇人赠送的,她说她祖上本是苗族圣女,是她先祖留下来的,她不知道这是何物,又身无长物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,便拿这赠与了我们。奴婢拿回来看过,这应当是苗人养蛊所用的一种饵食。”
既是饵食,说不定能引得蛊虫跑出来进食。
寒露又拿出了一个盘子,倒了月末芝麻大小的饵食放在其中。
腥甜味就如小钩子一般,从江兰珺和寒露的鼻子钻了进去,一点点地深入,勾动了藏在深处的存在。
江兰珺只觉得心口有些疼,好像有什么想要爬出来,却又被一股力量压了回来。
这下子强烈的不适叫她的脸色白了白。
与此同时,一条极淡淡白纹在江兰珺的脸上一闪而逝。
心中骤疼的寒露差点儿错过。
但江兰珺却清楚地看见寒露的脸上浮现了一团白纹,细细看去,竟像是一尾鱼。
寒露被心口的剧痛折磨得脸无人色。
但她也是豁得出去的,飞快地从药箱里取出了好些个瓶子,往盘子里一通倒,那盘子顿时五彩斑斓,腥甜味也因此越发浓郁,直叫两人心口里的存在按捺不住。
寒露又飞快地取出一根银针,在两人的左手中指戳了一下。
鲜血流出的瞬间,一丝肉眼难见的黑线顺着滴落的鲜血落到了盘中。
寒露的心口顿时不再疼痛——她血里的黑线很短,被她套了鲛绡制成的手套捏住之中,无力挣扎,只能被她装入琉璃瓶中。
但江兰珺血中的黑丝沾到盘子上饵食到那一瞬间,就飞快地缩了回去。
江兰珺本要直接上手捏住,却被寒露拦住。
“夫人不可!”
寒露的脸色很白,是被江兰珺这一动作惊吓了的,满脸都是仓皇的后怕。
江兰珺一顿,任由黑丝缩回了她的体内。
江兰珺敏锐地察觉到心口凉了一下,却又很快恢复如常,甚至先前心口剧痛和黑丝出现又消失的记忆都跟着淡去了许多,只留下了模糊的痕迹。
江兰珺的心晃了晃,一下子沉到了底。
在完全忘记之前,江兰珺哑着声道:“寒露,这究竟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