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还是在竹衣的提醒下,江兰珺才想起来,这位翰林院修撰孟元清乃是去年的新科状元,曾在长子和其好友明闻满的口中多次出现过,也是最终娶了镇国公世子嫡幼女的那位幸运儿。
不过他来英国公府做什么?
不论是他作为镇国公府的孙女婿,还是只作为他自己,平日里似乎都与英国公府无甚关联。
江兰珺不由阴谋论了一番——
谢殊前脚才刚离开,后脚就找上门来,怎么看都觉得藏着坏。
江兰珺眯了眯眼,问道:“孟大人如今是谁在招呼?”
“是大公子。”
孟元清一外男,在谢殊不在府中的情况下,自然是谢云琅顶上去。
况且谢云琅也有了十四岁,是到了可以担事的年纪了。
想到这里,江兰珺忽然想起来,云哥儿这般年纪,他们竟还未曾请封世子,倒真是他们这一双做父母的不是了。
“夫人。”
外院花厅外的丫鬟躬身行礼,江兰珺回过神来,抬脚跨进了花厅。
江兰珺的脚步轻盈,孟元清一文人,谢文琅的功夫又不到家,都不知道她的到来。
听到两人的对话,江兰珺脚下一顿,立在屏风后面,并没有着急出去。
似乎在江兰珺到达之前,两人已经就去年科举试题探讨了一番,这会儿正是孟元清的声音。
“……大公子所言极是。愚兄虽年长大公子几岁,却不如大公子看得透彻。”
孟元清的声音听着十分晴朗,不用瞧见人,江兰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少年模样。
紧跟着谢云琅的声音响起,江兰珺眼前的阳光少年郎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懒得没有骨头的咸鱼靠在石头上晒太阳的样子。
江兰珺:“……”
“孟兄真是太自谦了。”谢云琅笑着道:“你这样夸我,我怕是会以为自己能成为下一科的状元。”
江兰珺:“……”儿子你可真是不自谦。
孟元清朗笑道:“以大公子的学识,下一科的状元何尝不会是你?”
谢云琅也跟着笑了起来:“若我当真成了状元,定要请孟兄喝上一杯!”
“那愚兄就等着了!”
里头的两人越说越是不着边际了,江兰珺听不下去,终于绕过屏风走了出来。
花厅里的两人顿时站了起来。
“娘。”
“江夫人。”
“孟修撰有礼了。”江兰珺含笑颔首,又悄悄瞪了谢云琅一眼,见儿子一脸讪讪地摸着鼻子,又一脸慈祥地看向孟元清,温和地问道:“不知孟修撰此番见我是为了——?”
“冒昧打扰江夫人,是因着下月初三便是舍妹的及芨之日,想请夫人做舍妹的正宾。”说到此处,年轻修撰的脸通红一片,但为了自家的妹妹,仍旧硬着头皮笑着。
江兰珺心中惊讶,脸上便带了几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