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头的话，江兰珺记得不太清楚了。

但江兰珺似乎有些明白谢殊在和她传递着什么消息了。

前一句“乌云压夷羌”，江兰珺尚不可领会其中深层次的含义，只能猜到谢殊是在提及那羌夷岛。

而后一句提到的“朱砂徐徐归”，当是和他们的异鸟朱砂有关。

朱砂是异鸟，而这些异鸟出身大兴和周朝边界，在到达羌夷岛之前，它们从来都是无欲无求的模样——虽然它们的食物都很不好准备，但大多数时候，它们都很佛。

可随着船队踏上羌夷岛，那漫山遍野的雀南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时，所有的异鸟都显得十分暴躁，它们甚至急切地想要逃离，根本没有“徐徐归”的可能。

谢殊却偏偏说其“徐徐归”，所以，他要提的是“雀南草”？

想到这里，江兰珺想到了什么，丢开了手中的碗著，招来了兰术。

江兰珺身边新四大丫鬟当中，以兰术最是博闻强识，若不是出身不好，又是女儿身，永兴十六年的状元郎怕是轮不到那孟元清来做。

“兰术，在大兴以及周边多个国家之中，可有哪个国家有一处叫做’雀南‘的地方？且那地方定是要常年阴雨不停，厉害时那雨就像是天破了一个洞般倾覆而下的？”

兰术被江兰珺问得一愣。

但这并不算多难的一个问题。

她稍做记忆，便给出了三个答案。

“一是大兴苗疆有一处村落，名雀南寨；一是周朝东部一临海渔村，名雀南村；一是高丽中部一山阴小镇，名雀南镇。”

居然有三个。

江兰珺又皱了眉。

她现在几乎可以断定，谢殊突然离开，就是去了这叫做“雀南”的地方，可究竟是哪一个？

“乌云压夷羌”又与这“雀南”有何关系？

江兰珺想的脑袋都痛了。

两边的太阳穴上多出了一双小手，正轻轻按压着。

江兰珺怔了怔，睁开眼对上了小女儿担忧的目光。

见娘亲看来，谢明艺小声地说道：“先前祖母总是头疼，女儿便和付先生学了一些手法，祖母一直都说好。方才我瞧娘好像很头痛，这才给娘按着，娘，你觉得可还好？”

因着猜不出谢殊那封信究竟在打什么哑谜，江兰珺的心情是有些烦躁和憋闷的。

可这会儿对上女儿怯怯的、却又忍不住关心担忧的目光，江兰珺心里一暖，霎时间好似所有不好的情绪都随之消散。

江兰珺神色轻松，眉眼弯弯，嘴角微微勾起：“娘觉得……”

话还没有说完，竹衣快步走了进来：“夫人，翰林院修撰孟元清孟大人在府外求见夫人。”

江兰珺看向了竹衣。

谁求见？

翰林院修撰，孟元清？

这是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