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老夫人想,她这儿媳什么都好,就是对着亲人,脸上从来不藏心中的想法。
明知道她是故意的,却又不舍得苛责——
儿媳妇这般是她对她的亲近和信任啊。
也亏得她在人前不是这般,不然她才是真的要愁了。
老姚夫人看向江兰珺,眼中有着连她都不曾察觉的笑意:“你们只管放心去吧,再如何我也是要熬到云哥儿成婚的,只不过由着你们出去转上一圈,还是等得的。”
此话是为了安江兰珺和谢明艺的心,但同时也的确是姚老夫人的真心话。
她不至于哄了她们出去,回来后发现她身故、抱憾终身的,尤其是艺姐儿,她还那么小,往后余生那么长,她怎么舍得她永远都在后悔没能陪在她身边走到最后一刻?
所以她一定会努力活到付大夫口中的最长年限,绝不会让自己早死哪怕是一盏茶的功夫。
江兰珺见姚老夫人的神色不似作伪,最终还是动了带着小女儿一同出门的心思。
但从青竹园离开后,她没有着急回主院,而是去见了寒露,得到了她的一再保证、又要了好些保养姚老夫人身子的药丸送去了青竹园,这才趁着夜色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英国公府。
翌日天色才明,在谢云琅和谢文瓒兄弟两个来到青竹园请安时,姚老夫人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了谢文瓒,和若有所思的谢云琅交流了片刻,等到兄弟两人离开青竹园,后院就“乱”了起来。
尤其是主院,主院正房的房门紧闭,竹衣一脸的慌乱冲去了主院找到了寒露姑姑。
寒露在正房里呆了许久,才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,对外宣布英国公夫人似是染上了痨病,二小姐和夫人同吃同住了两日,也需要和夫人一起与人隔开观察。
至此,谢云琅站了出来,主持略有些骚乱的英国公府,压下了外头对英国公府的一些议论,维持了表面的平和。
大约只有谢文瓒是真的担心了两日,要不是谢云琅拦着,还走哪儿都带着谢文瓒,只怕他能做得出来偷偷潜进去的事情来。
姚老夫人说谢文瓒心大也是真的心大,折腾了两日依旧没见着娘亲和妹妹,谢文瓒竟当真不再闹着要去见江兰珺和谢明艺了。
为此,谢云琅还在无人的时候问过谢文瓒。
谢文瓒反倒是一脸的诧异:“你们都说娘和妹妹的病会过给病人,瞧着好像严重得厉害,但我瞧你和祖母并不是很紧张,可见是不如外人以为的那般严重的。既然不算严重,我还急什么?我再怎么急,你们也不让我去见娘和妹妹啊。”
乍一听好像有些自暴自弃,但谢云琅瞧着谢文瓒的眼睛,知道他只是真的舒朗阔达,不由晒然一笑。
而在英国公府闭府的第三日,一封信悄悄地送了进去,原本该落在谢殊或者江兰珺的手中,最后转了一圈落到了谢云琅的手里。
谢云琅看了信,眉毛高高挑起,就带着信往青竹园去了。
“祖母,您看看这封信。”
谢云琅将信递给了姚老夫人,姚老夫人接过展开时随口问道:“谁的信?”
谢云琅想了想,有些不确定地道:“应当是未来姐夫?”
姚老夫人拿着信的手就是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