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有一点不明,“我爹考中秀才后,按理说大哥便能回来,他怎得还留在军中?”
根据记忆中少有的画面,宋绵竹能看得出,大哥宋青山是个顾家的人,上敬爷奶父母,下疼幼弟小妹,闲暇时还会去帮大伯小叔家忙。
这样的人,哪怕初时是因宋父刚中秀才,家中贫困想要补贴一二,可成亲后,万没有弃小家不顾的可能。
“你哥原先是想回来,后来他写信说自己当了伍长,还得到什么偏将赏识,非说要争口气,给我挣个将军夫人当当,你说他傻不傻。”
阮娴回忆时,神色间满是温柔,明明是在说笑,声音却带出些哽咽。
“其实我都明白,他那性子,天生便是当兵的料,让他离了那儿,他会不高兴的。”
俩人成亲没多久后,宋青山探亲假结束,便返回军中,没想这一走,便是三年之久,最后天人永隔。
好在老天不算太瞎,给阮娴留下两个世上最好的孩子,她抹抹眼角渗出的泪滴,端着碟桃花酥进了屋里,温柔看承恩教两个弟弟读书识字。
宋绵竹透过窗子看到,小景明一边儿打盹,一边儿偷摸伸出小手拿糕点。
结果被承恩逮了个正着,板着脸让其背过书才能吃。
小玉泽则抱着只猴儿,玩得很开心,压根不想看俩哥哥在那斗鸡眼,忒丑。
她微微一笑,心里既酸又胀,还有点莫名的欢喜,好比吃了未熟透的草莓,那滋味真叫人矛盾。
过了好一会儿,宋绵竹才想起贺闻交给自己的信,拿出来一看,赫然是从永宁县寄来。
等把信拆开,熟悉的娟秀字迹跃入眼帘,她立马认出乃是萍儿姐着笔。
自打得知贺小哥能托驿站送信,到了通州后,宋绵竹立马给家里写信报了平安,一来一回怎的也得二十来日,如今可算是收到回信。
信中洋洋洒洒一大片,中间断了几次又重起话头,看得出来,定然是大伙儿七嘴八舌,这个叮嘱一句,那个让写两笔,搅得萍儿姐写错好几回。
宋绵竹捧着几页信纸,细细阅读,嘴角悄悄往上扬,露出些许笑意。
家里情况很好,太山又多养了些牲畜,五味斋还跟以前一样天天爆满,分销的营生更是蒸蒸日上。
如今除了李大牛家,跟两个外嫁的姑娘外,在宋双全的极力推销下,已经在周边发展出好几个村子的售卖点。
作坊的货物是供不应求,尤其是那咸鸭蛋,连带着附近收鸭蛋都涨到一文一个,这才气得金氏扩大养饲。
可即便是如此,东西也是不够卖,宋萍在信里偷偷写到,奶居然生了再多买几个人的念头,还好被爷拉住。
宋绵竹嘴角笑意愈深,以前都是她奶说爷爱显摆,跟孙女学着宽手缝,没想到这回倒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