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甜甜想不起自家爹娘是谁,但从不许旁人提她爹娘一句。
何况她本就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,若听旁人提一句不好的,她动怒都是轻的。
金依依还是头一次见着这样的她,双眼通红,如同困兽,整个人神色十分紧绷,又死死咬着牙,像是在忍耐。
她莫名觉得害怕,一时竟是忘了说话。
宋甜甜稍稍冷静些,这才将人松开,后退一步,嘲弄道:“我也不知你哪里来的勇气将垃圾当宝,但你是嫉妒错了人?”
金依依盯着她:“你什么意思?”
宋甜甜嗤道:“王柳那人,跟他爹似的,虽至今未成婚,但府中除去通房,姨娘都有好几个,连烟花之地都常去。你好歹吃穿不愁,爹娘健在,竟眼瞎瞧上这种人,图他什么呢?”
金依依不说话,只盯着她瞧,那眼神忽明忽暗的,疯狂之下又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。
宋甜甜多精的一人,当然瞧见了。
她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,只有金依依疯,后面的事才好成功。
她背负着手,倾身瞧着金依依:“我与你打个赌如何?”
这两年宋甜甜模样虽长开了许多,但因年纪尚小,有许多事情都记不住的关系,故意时,多多少少还是能瞧见些稚嫩的影子。
尤其是眼下她倾身这个动作,带着童真和俏皮,看起来就叫人觉得无害了许多。
金依依怔愣片刻,忽然道:“赌什么?”
宋甜甜又笑了起来,道:“赌王柳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你……”
她话还未说完,金依依就恼了:“你胡说!”
说话时,她声音提高了,表情也变了,瞧着像是反驳,可落在宋甜甜眼中就成了心虚的掩饰。
宋甜甜并不拆穿,反上了前,挽着金依依的手,笑道:“你别着急生气,且听我说完……”
后者冷眼瞧着她,眼眸之中全是警惕。
“自提亲开始,你心里就该有数的,只是不愿承认罢了。”宋甜甜眯着眼笑,“王柳并非真心想娶你,而是利用你,想接近你那个在衙门做事的亲戚,你若不信,我们就打赌,赌过几日王柳母亲就会为他另说一门亲事。”
金依依听了这话,忽地睁大双眼,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。
宋甜甜由此可以猜到,她其实是什么都知道,就是不敢承认,抱着一丝单薄的期待,傻傻的以为王柳待她就是与别人不同。
倘若真有什么不同的,为何连提亲也不亲自出面呢?
宋甜甜多少有些同情,但同情之后,又只剩冷漠。
她怜悯的瞧了金依依一眼,随即见时辰不早了,招呼都没与她打一声,便走了。
这边她走后没多久,金依依又怔愣许久之后,才想起什么似的,转身走了。
丫鬟上前来问她去哪里。
她沉默许久,想起宋甜甜方才说的话——王柳来提亲,是为了接近她那个在衙门做事的亲戚。
金依依看了丫鬟一眼,忽然道:“去堂叔家。”
她嘴里的这个堂叔,正是她那个在衙门做事的亲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