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不放心,提醒道:“天色已晚,要不明日再来?”
金依依却是不依,说什么也要今日去。
丫鬟拗不过,只好去雇了一辆马车来。
金依依去得巧,正好赶上这个堂叔从衙门回来,他进了门,就听他夫人来问,明日王夫人寿辰,他们可要一道去?
堂叔闻言,冷笑一声,神情瞧着格外讽刺:“去什么去?明日王家怕是热闹的招呼不过来,咱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。”
他夫人不解,又问原因。
堂叔却是不肯多说,只道:“让你别去便别去,问那么多做什么?明儿过了晌午再遣人去王家说一声,就说母亲病了,情况有些严重,走不开。”
他夫人听了,心中仍是觉得疑惑,但也不好多说,只问:“礼是一早就备下的,明儿一道送去?”
堂叔点点头:“人虽不去,礼还是得送。”
正说着,下人就来报,说是金依依来了。堂叔心中纳闷,却也不好不见,便推了他夫人去见,谁知下人却道:“老爷,依依小姐是来寻你的。”
他夫人听得眉心一蹙,不悦道:“大半夜的,这丫头来做什么,可别在咱家发疯才好。”
堂叔却猜着了是怎么回事,他沉默片刻,到底是不好拂面,只叫了下人将她领来。
不稍片刻,下人就领着金依依来了。
两厢见过礼,金依依也不讲废话,直言道:“堂叔,这些日子王家公子是不是来寻过你?”
堂叔早猜着她要问这个,半点都不意外,只点了点头,说是。
金依依心中一哽,仍是不信,又问:“他来寻你做什么?”
堂叔闻言,扫了她一眼。
他有些同情这小姑娘,也觉得她活该,家里条件也不差,怎就眼瞎瞧上了王柳那么个货色,还险些将自家父母气出病来。
“依依啊,”堂叔本不想管她那么些事,毕竟他只是个堂叔,“你年纪小,有些事情难免分辨不清,一时走岔了路。但这没关系,及时拐过来便是。怕的是,你明知那是错的,仍要将自己搭进去。”
金依依眼瞎归眼瞎,但自家堂叔的话她还是听得懂。
虽没明说王柳寻他做过什么,但一番暗示,也间接告诉了她,那王柳不是个好人。
金依依想想:“莫非真如宋甜甜说的那样?”
她有些不甘心,总觉心中梗着一口气,咽不下去,一面恨宋甜甜戳破了她的幻想,一面又恨王柳骗她。
堂叔瞧出她神色间的动容,又上前来拍拍她的肩,道:“你父母就你这么一个孩子,将你养大不易,你啊……多替他们想想吧。”
金依依听了,神色越发难看起来。
但她终是一句话也不曾说,只向着堂叔一欠身,带着丫鬟走了,堂叔不放心,又喊了人来送她回去。
次日,晌午一过,堂叔先去请了大夫,随后又喊了他夫人寻了帖身之人,将礼给王家送去,推说母亲病重,家中走不开,就不出席了。
王家信不信不知,反而叫人送了些老山参来。
堂叔松口气,一面推说了不去,一面却又叫人暗暗打听着,一直到晚间终于有了消息,说是王家出事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