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甜甜瞧着那罐子里的银子,愣住了。
她来太原还没多久,知道醉羞花有一阵子生意很好,但自打连成筠来了之后,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。
故而她根本就不知师晚手里边有多少银子,有一阵她甚至以为醉羞花要倒闭了,她跟师晚就得流落街头,何况平时师晚对她十分大方,零用的散碎银子就放在铺子里,让她随便拿,从未记过账。
她便以为师晚花钱大方,手里边是没有余钱的。
哪里知道她那个师父抠门成性,只对她大方。从来太原开始,就一直再替自己攒银子,而且还不少。
她愣了一下,忙将罐子封好,要重新埋回去。
杜锦娘拉住她的手,道:“埋回去做什么?醉羞花如今这个样子,你师父回来也是要将这些银子花掉的。”
“不问自取是为偷。”宋甜甜抽回手,重新将银子埋了回去,“没经过师父允许,我不能动。”
见她这般坚持,杜锦娘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能叹了口气,道:“你若要埋便换个地方埋。”
宋甜甜仔细一想,觉得她说得有道理,便抱着罐子重新坐下,打算等对锦娘走了再说。
她信杜锦娘的为人,只是这青天白日的,街上人又多,难保不会有人看见。
杜锦娘又待了一会儿,与她说了好些话,便起身要走。
临走前又给了她十来两银子:“你不敢擅自拿你师父的东西,便将这个收下,先拿去将这铺子翻修翻修。银钱的事不必担忧,等你师父回来再说。”
宋甜甜还要推辞,她却不愿多说,强行塞了银子,便告辞走了,徒留宋甜甜拿着那十几两的银子,不知所措。
再晚一些,王氏也来了。
宋甜甜仍在修复那些叫水泡过的胭脂,太过认真,王氏进来时,她都没注意。
直到程久久叫了她一声,她才反应过来。
她愣了一愣,忙请王氏坐下,又连忙去泡了茶来,也不敢多说,只敢问:“婶子,你怎么来了?”
王氏看了她一眼,又看了看那桌上的一应工具,免不得要皱一皱眉。
程久久看了自家阿娘一眼,忙道:“是我央求阿娘来的。甜甜姐姐,你都不来看我,那我只好来看你了。”
宋甜甜在她头上摸了一把,忍不住笑了笑。
随即又跟想起什么似的,去盒里抓了一把松子糖来递给她——那是师晚走之前替她买的。
虽然师晚说了,让她想吃什么就拿了银钱去买。可她仔细想了想,又觉没什么想吃的,便从未给自己买过什么,都是师晚觉得她缺了,勒令她去买,或是出门时顺道帮她买回来。
她也不爱吃甜,只在做事时,为了让自己静心,才会含一颗在嘴里。
那一盒子的松子糖,过了这么久,仍是还有大半盒。
她给自己留了一些,剩下全给了程久久。
程久久开心不已,抱着她撒了好一会儿娇。
王氏沉默许久,终是开了口:“你师父待你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