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棠儿脚步一顿,目光冷冷一撇,瞧向进门来的人,嘴角一提,嗤笑了一声。
大夫人见了她们,也是将眉一皱,心中骂了一句蠢货。
她是个聪明人,知道这会子与其与林棠儿交恶,还不如顺着她,于是不等老夫人问,便上了前,拦着她们往前去的路,道:“你们怎么来了?我不是说了老太太病了,身子不好,不宜见客?还不赶紧退下……”
白母瞪了她一眼,一把将人拂开,拽着白素秋上前,自扑到老太太跟前,掩帕而哭:“老夫人啊,您要替晚辈做主啊……您如今一病,那些个无礼的,便再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的!母亲已经去了,我们可就剩您一个亲人了啊……”
老夫人一听,顿时将眼眶一红,颤颤巍巍的坐起来,忙要去搀扶她们母女:“儿啊……快起来快起来……”
这时,人群里有人嗤笑一声:“这话说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白家人都死绝了一般!”
“可不是,白家那一门子人才是她们亲戚。我们蔡家隔得十万八千里远的,算她哪门子亲戚?”
说话的声音立即又小了,叫长辈给呵斥住了。
白家母女只当不曾听见,厚着脸皮继续哭:“老太太,你您是知道我的。若不是放不下您,放不下这个孩子,我哪里就敢来讨嫌呢?”
白素秋也是真要脸的,闻听这话,立即跪着上前,红着眼跟着喊了一声祖母。
老太太爱屋及乌,立即答应几声,怜爱的摸着她的脸,哽咽道:“好孩子,你受苦了……你今儿既叫了我祖母,我定是为你做主的!”
林棠儿冷笑一声,表情里全是讥讽。
果然,下一刻就听得白母道:“老太太,您是看着秋儿长大的,知道她的品性,也知道她同司礼那孩子是一块儿长大的,感情是旁人不能比的。只如今司礼为着家族繁荣娶了旁人,秋儿虽难过,但也明白其中道理,不敢纠缠胡闹。可这孩子糊涂,用情至深啊……”
她说着,林棠儿就听见屋里传来好几声暗嗤。
白母只当不知,继续道:“老太太,您要疼她,就收了她去,了去她一桩心愿,我若去了也好对得起母亲啊!”
一提那已死的人,老太太心中越发难过不忍,恨不能满口答应,现在就将蔡司礼寻回来抬了白素秋进门。
眼见着她就要开口答应了,大夫人看了林棠儿一眼,忙道:“母亲,如今司礼承了皇恩还在太原呢。您要有心,何不等他回来了再说?”
“等他回来做什么?”老太太立即不高兴了,“他与素秋感情好,我做主先抬了素秋进门,他回来指不定多高兴呢!”
大夫人又看了林棠儿,见她神色平常,不免心有余悸:“母亲……”
老太太不等她说完,又厉声道:“母亲?你也知道我还是你母亲!怎么,我如今在这府里我连说句话的权利也没了?!”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林棠儿忽然端过边上的茶盏,笑吟吟道,“你要说多少话,说几句,都是有的。要抬了白素秋进门,那也是有的。毕竟你老来寂寞,想有个人服侍你,要抬个妾进你院来,我们做小辈的还能阻止不成?”
众人起先还没反应过来,就又听她笑道:“只可怜我那没见过面的祖父,早早去了不说,如今还要替自家媳妇背个风流多情的名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