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出半个时辰,林棠儿将蔡老夫人气得晕厥过去的事儿就在蔡家传开了。
蔡夫人闻言,怕外头传出去些不好的话,回头惹得人笑话,忙又叫人传了林棠儿去训话。
这婆婆虽没个主意,倒不似蔡老夫人那般要强,自己不做好,却要事事管着底下人的。以至于林棠儿倒也愿意给她些面子,略梳洗一番后就往蔡夫人院里去了。
去时,大夫人也在,正与蔡夫人说话:“要我说,这事儿还是母亲做得欠妥当,不怪司礼家的那般说她。”
蔡夫人道:“你少拿这话奉承我,那孩子好是好,我心里也喜欢,只那嘴得理不饶人,我怕她回头吃亏。”
大夫人又说: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你眼下护着她,回头你百年后去了,谁又能护着她?不过是让他们自己去长罢了。再则说她是个有主意的,你我不敢同母亲说什么,她如今敢,让她治一治也好,省得那起子人不分好赖亲疏。”
林棠儿此刻正站在蔡夫人卧房外,闻听这些话,眉一挑,未置一词。
倒是流霜小声道:“素来我以为大夫人是个不好相与的,还以为是对咱们有意见,如今看来,她也是真心想与小姐交好的?”
林棠儿闻言,嗤笑一声,道:“你目光浅看得不远,我也不怪你,只这话往后再不要说。”
“为什么?”流霜不懂。
林棠儿想着里头的说话声,怕被发现,便又拉着流霜后退了两步,低声道:“你可听说过捧杀?”
流霜便越发不解了。
林棠儿思忖着方才大夫人的那些话,提着嘴角笑道:“她是大房夫人,在娘家时就要强。如今来了蔡家,只因老太太太要强,她强不过一直忍着罢了。如今父亲夺了老太太的权,直接越过她,交到我手里来,你说她心里该如何想?”
流霜懂了,惊讶地看了她一眼:“那……”
“以前咱们如何待她,往后继续如何待她,没点破的事情,咱们也不必挑到明面上来说,只多留个心眼罢了。”林棠儿道,“这府里的人,除了蔡司礼没一个是真心待我好的。”
流霜怕她多心,忙道:“怎么这样说,不还有老爷和夫人?”
林棠儿哂笑:“老爷夫人待我好,不过看的是叶家和林家的面子,利益当前而已。”
流霜瞧了眼她的脸色,见她满脸冷淡,嘴角挂着些讥讽,一时于心不忍,想再劝一劝时,里面又传来些动静。
主仆二人忙将神色收起,装作才来的样子,快步上了前去。
正好大夫人此时出门,两人在门口对上,各自见了礼,大夫人又说:“你母亲这病来得急,可别叫她拖着,赶紧去请了御医来给瞧瞧。”
林棠儿应下,又喊来蔡夫人身边的丫鬟,亲自送了大夫人离去。
她站在门口,一直到人走远了,又吩咐去支会蔡国公,着人去请御医来,待都吩咐完了,才重新进屋去。